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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言眼睛腫的像悲傷蛙,聲音沙啞帶著哭腔,嘴角在笑和哭之間掙扎:「寶寶很好。」
溫然長長地鬆了口氣,瞪了他一眼,等著他的下文。
「我昨天見他了。」高言的聲音明顯又沉了下去,他嘆了口氣:「他和另外一個人在一起,兩個人手拉手,有說有笑的從我面前走過去。」
他仰起頭像要將眼中再次溢位的淚水憋回去,抬頭的瞬間眼淚卻順著眼角淌下來。
溫然張了張嘴,他嘴笨,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安慰他。搜腸刮肚了半天,最後也只抱住高言說:「想哭就哭吧。」
高言在溫然懷中吸了吸鼻子,好半天才重新緩過來。似是用光了所有力氣依偎在他身上:「然然,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他的身子顫抖的厲害,溫然抱著他的手緊了緊:「什麼,你說。」
高言在他懷裡抬起頭:「我約了他,今天下午在西餐廳見面。你幫我去吧,我現在這副樣子實在沒辦法見人。」他嘆了口氣,似乎都已經預示到了結果:「如果……如果他不在乎我和孩子,那我就死心了。」
溫然有些猶豫。
高言哀求,雙手合十,是個祈求的姿勢:「求你了,如果他當著我的面拒絕我,我真的受不了。」
溫然看著他的樣子實在可憐,最終答應了高言的請求。但作為交換條件,他今天中午一定要乖乖吃飯。
高言食同嚼蠟的吃了飯,又被溫然摁著睡了個午覺。趁著他睡覺的時候,溫然將屋子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遍。
高言半睡半醒的悶了一覺,起床看著整潔一新的房間,由衷的說了一句:「然然,你怎麼能這麼好呢,脾氣又溫和。以後誰娶了你,真是要幸福死了。」
「不會有人娶我的」溫然在心裡說,他的體質在這裡根本沒有結婚的可能,哪有alpha會要一個他這樣的異類。
更別說是其他人。
從他意識自己喜歡男人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孤單一人的準備。
他自嘲的想,自己身上的味道太奇怪——不會有人喜歡他的。
他從小性子就軟,總是被人欺負,被人說娘。
成年之後,他過一個男生,懵懂與悸動的年紀,或許只是一種道不清的情緒。
他常對著那個人發呆,有一次,那個男孩兒在大庭廣眾之下走到他身邊,很有鄙視意味地拍了拍他的臉。譏諷道:「別做夢,你個sb,老子不約。」
周圍的嘲笑聲,刺耳如利刃,劃開他耳膜。化成針尖隨著血管流進四肢百骸,匯聚他心臟上扎的他千瘡百孔。
他躲在操場的逼仄角落,抱著自己。直到畢業,都沒有人跟他說過一句話。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錯的是,喜歡錯了人。
太陽落下西處的地平線,霓虹燈還沒有亮起,灰濛濛的天空將夜幕提前拉下,大街商鋪的燈光就顯得格外亮眼。高檔餐廳的半落地窗里人影稀疏,西式濃鬱的格調氛圍與窗外的世界拉開了一條分割線,市井煙火與慵懶舒緩相互碰撞出另一番景色。
溫然到了才發現高言約見的地方是幼兒園後門的西餐廳,是他第二次見到梁以霄的那個高檔西餐廳。
高言將上次撕掉一半被溫然搶回來的孕檢報告遞給他:「我一會兒給他發簡訊,你不用跟他說什麼,把這個給他看就行了。」
他跟了那個男人這麼多年,那個男人只要看到報告單,他就能從對方的神情中知道結果。
「什麼都不用說嗎?」溫然再次跟他確認。
「嗯,你一會兒儘量靠窗邊坐」高言握住溫然的手:「什麼都不用說,就把我的化驗報告給他看就行。」
溫然點頭,抱了抱高言後過了馬路。
高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