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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方興言嗎?」
這個名字傅卿雲聽著耳熟,他低頭努力想了想,先是想起來那人跟程離一樣,喜歡騎摩托車,然後才想起方興言好像跟過他一段時間。
一直沒聽到傅卿雲說話,程離似乎已經猜到了結果,嗤了一聲:「你的情人那麼多,是不是光回憶都對不上號了?」
傅卿雲又掀起眼皮,看著程離:「是那個騎手。」
「原來你記得,」程離笑,「他跟我都是俱樂部裡的騎手,我是後來才進去的,那後來的一段時間裡,我們一直是競爭對手,他總會落後我幾秒,永遠都是。」
「第一次我們打架是因為他又一次輸給我,有人報警我們都進了警局,我被拘留了一個星期,他卻平安無事,是你去保的。」
程離喉結滾動著:「在我被關起來沒出去的時候,你的保鏢跟他一直去我家裡鬧事,有一次我媽還被鬧進醫院,妹妹那麼小,還是鄰居把我媽送去醫院,出來之後我去找他,你的保鏢攔住我把我打了一頓,讓我別去招惹他,因為他是你傅卿雲的人。」
傅卿雲很想說點兒什麼,但他發現他現在無論說什麼都像在推脫,而且他知道,程離說的都是事實,在事實面前,他自己摘不乾淨,反駁毫無力量,甚至可笑。
「第一次他在我車上做手腳,我受了重傷,好了之後有人告訴我真相,我去找他,還帶了錄音筆,錄得清清楚楚,那次他明明是出不來的,傅卿雲,明明後面的事都不用發生才對。」
程離不再靠著牆邊站著,順著傅卿雲的聲音方向走,光著腳在地毯上走沒什麼聲音,他的身體卻跟生了鏽一樣,很遲鈍。
「如果不是你又一次保他,我的眼睛不會瞎,我還能繼續留在飛行學院完成我的夢想,我媽媽去世之前也不會那麼遺憾,如果我能看見,妹妹也不會被我弄丟。」
「出事那天晚上我在訓練場,他帶著幾個人在賽道攔截,最後我為了躲避障礙物,失控飛出賽道,撞上水泥擋臺,之後就瞎了。」
程離回憶起之前的事,下巴微微抖著,每往前多走一步,就離傅卿雲更近一些,最後停在傅卿雲身前一米遠。
程離設想過很多次跟傅卿雲對峙的畫面,激烈的,嘶吼著,甚至是大打出手,你一拳我一腳,現在發現什麼都沒有,他比任何時候都平靜,此刻抬著頭對著傅卿雲,只是想努力讓自己別那麼不堪。
「我知道,我應該去找他才對,老天有眼,我眼睛瞎了之後的半年他就死了,死在賽場上,是不是很諷刺?」
窗外的雨聲變大,程離的聲音卻越來越小,顯得很無力,像是花了很長時間才從地底深處長出來的嫩芽,很想迎著陽光生長,但半路被人折斷,最後帶著摺痕繼續生長。
「我瞎了的那幾年,一直在關注你的訊息,財經頻道,娛樂新聞,公益專案,我有時候就在想,什麼時候才能輪到你呢?後來你的訊息越來越頻繁,你情人無數,經常出現在娛樂新聞頭條,緋聞不斷,你總是衣冠楚楚出現在公益活動上,幫助弱小,扶貧濟世,像個大善人,大家對你只有崇拜。」
程離聲音跟呼吸都慢了半拍,一句一句說得很慢,又慢慢抬手在自己眼睛上摸了一下:「你站在高位,可以用你的權勢去解決一切,我又能做什麼呢?我站在你面前談公平跟規則,這本身就很可笑,所以我現在又瞎了,這是我自不量力想報復你的代價……」
程離說完,傅卿雲也終於把那些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的回憶串聯在一起。
他還記得,當時劉峰兒子剛出生不久,因為是早產兒,體質很差一直住在醫院的保溫箱,他給了他幾個月的長假,讓他方便照顧老婆跟兒子。
後來臨時找了一個助理,因為那個助理很魁梧,身上又有些功夫,所以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