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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院長頭也不抬:「可以,但是動作要輕,姿勢要注意,時刻觀察媽媽的狀態,你倆別久旱逢甘霖,得意忘了形。」
姚牧羊出門的樣子很像逃命,有些後悔沒讓池遂寧親自來提問。要求是他提的,落實起來丟的全是自己的臉。
天色還早,她帶著b超單,直接去了北城別墅。
池母正在院子裡剪花枝,穿著藕色旗袍,頭髮編成閒散的麻花辮,站在大片盛開的重瓣玫瑰裡,午後的陽光灑下來,渾身上下寫滿了歲月靜好。
看見她來,池母抱著一大捧花,微笑著歪了歪頭,招呼她一起進屋,頗有少女的神態。
姚牧羊覺得池遂寧看錯了人,他母親完全不是愛憂慮的人,也根本不會被外界紛擾影響。
「我來拿吧。」
「唔使,花上有刺,小心傷手。」池母亮了亮自己的園藝手套,又問她:「你會不會插花?」
姚牧羊理直氣壯:「不會,但我會種菜。」
作者有話說:
第46章
姚牧羊從小野蠻生長,學的都是生存技能,打架,游泳,煮飯,殺魚,樣樣都來得,但琴棋書畫這樣美而無用的才藝,她一樣也不會。
池母笑了:「你和阿寧都是實用主義,唔怪得他鍾意你。」
姚牧羊想到他精緻的袖釦,一絲不苟的襯衫,還有金筆筆尖上的花紋,忍不住也笑:「他比我講究多了。」
池母剪了刺,把花枝插進瓶裡,她不懂花藝,說不出高水平吹捧,就乾脆不說,只靜靜看著。
「是阿寧讓你來的?」
「我今天去產檢,做了b超,心想您也許想看看。」
池母戴上花鏡,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摸著它圓鼓鼓的小肚皮,一臉得意:「阿寧這麼大的時候,鼻樑也是這麼高,在我肚子裡轉來轉去,一刻也不停,醫生都照不到它。」
姚牧羊沒想到冷靜自持的池總還有這樣活潑的時候,不禁好奇:「他小時候淘氣嗎?」
「當然!他細個時去風馳工廠玩,躲貓貓躲到樹上,全公司到處都搵不到他,只好報了警,結果他自己在樹上睡覺。後來上了學,他頭腦醒目,覺得聽課浪費時間,就天天逃課,老師成日打電話鬧我,我實在受不了,就把他帶來京城,讓他爸爸管教。」
說起兒子小時候的事,池母喋喋不休,還特意找出照片來佐證,終於有了點上年歲的樣子。
姚牧羊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池遂寧看上去正正經經,竟然是這種人。
「那他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成熟的?」
「大概……是大學畢業以後吧,他發現了他爸爸的檢查單,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其實他那會兒已經做了手術,預後也不錯,我們知道阿寧不喜歡生意,已經做好了處置風馳的準備,但阿寧只想了一晚上,就決定退學接手風馳。他嘴上不講,心裡高興瘋了,那時候我只想讓他高興,就順水推舟同意了,甚至還鼓勵阿寧。現在想想,其實對阿寧不公平。」
故事的主語悄悄地從池遂寧變成了他的父親池衡,講故事的人語氣很淡,彷彿這只是一件普通的往事,但神情卻極溫柔,有化不開的眷戀。她在反思,但對自己的決定沒有一絲懊悔。
姚牧羊這才明白,看上去最天真的人,反而可能最有勇氣。
池母轉向她:「我慫恿阿寧選了他不喜歡的人生,所以我放手讓他選自己喜歡的人。我知道你不愛他,但我希望你不要傷害他。」
這話她沒辦法反駁,也沒辦法拒絕:「我答應你。」
「我不是在同你商量,我要你做到。」
她的聲音依舊柔和,卻有令人生畏的力量,不怒自威這件事,大概也是可遺傳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