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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不及防對上了男人那張放大了的俊臉,他立刻倉促地偏開了視線,臉頰發燙。
當時林歲辭哭得幾乎失去了理智,什麼都沒顧慮得上,現在後知後覺才覺得不好意思,尤其是自己還哭暈過去了,這也太丟臉了。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的,裴川還提醒了一遍:「剛才你哭得太厲害,低血糖暈了過去。」
裴川邊說著,邊兌了杯溫水遞到林歲辭乾燥發白的嘴唇邊,「喝點水。」
林歲辭低著頭,乖乖地就著裴川的手喝了幾口水,還悄悄用餘光掃了幾眼面前的男人,他的眼睛紅紅的,神態乖巧又小心翼翼。
——像只小兔子,裴川心想。
裴川今天穿了件休閒的白襯衫,上面的兩顆釦子隨意解開了兩顆,衣擺束進了褲腰裡,有些凌亂,反而添了幾分隨性慵懶。
但這都不是重點。
兩人的距離很近,林歲辭不經意間就注意到了那件白襯衫肩膀和胸口的位置顏色深了一點,就像是被水打濕了一樣,而且面積還不小。
林歲辭差點兒就被嘴裡還沒嚥下去的溫水嗆了一下。
那就是被他的淚水染濕的。
他極為艱難地嚥下了那口溫水,臉頰愈發燙了。
裴川將剩下的半杯水放在了床頭櫃上,有些不解地看著坐在床上的青年。
腦袋都快埋進胸口了,剛才像只兔子,現在又變成了小鵪鶉,而且耳朵還紅得厲害,就連脖子都染上了薄紅。
他還以為林歲辭身體不舒服,於是坐在病床邊上,不由分說地抬起雙手捧住了林歲辭的臉頰,冷峻的眉宇間微蹙著,還用手背探了探對方的額頭。
溫度正常,那為什麼臉這麼紅。
「還有哪裡不舒服?」裴川不放心地詢問。
他現在不放心的還是林歲辭的精神問題,本來病就沒好,剛才在江家又經歷了那些,也許病情會加重。
林歲辭像是沒反應過來,一雙泛紅的眼睛盯著眼前的男人看了好幾秒,鼻子忽然又是一酸,眼睛裡又重新蓄滿了淚水,彷彿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
他的嘴角也輕輕癟著,看起來有些委屈,還用那雙盛著淚水的漂亮眼睛看著裴川,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
像個要不著糖吃的小孩子,讓人恨不得立刻把他抱在懷裡哄。
裴爺什麼大場面沒見過,但這回著實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別人能不能招架得住眼前的場面,他確實有點招架不住。
控制住了把人抱在懷裡的衝動,裴川斂了斂心神,放輕了語氣道:「怎麼了?」
林歲辭輕輕搖了搖頭,但同時滾燙的眼淚也終於掉了下來,他偏過腦袋,抬起手背用力地擦了擦。
裴川有瞬間的手足無措,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他攥著林歲辭擦眼淚的手,又抽了張紙巾輕輕擦去對方眼角的淚水。
他無奈又覺得覺得好笑,再一次低聲哄著:「好了,不能再哭了,眼睛都腫了。」
末了,他又語氣略顯生硬地補充了一句:「歲歲乖。」
林歲辭強忍著淚水點了點頭。
太丟人了,一天在裴川面前哭了兩回,但就是控制不住。
林歲辭吸了吸鼻子,抬眸望著天花板,強行把淚水憋了回去。
他這回哭不是因為委屈,而是因為裴川那含著關懷擔憂的眼神。
他今年已經十九歲了,不再是懵懂無知的小孩子,也不再天真地期待著渴望著能得到旁人的疼愛,但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這麼一個人。
原來還有人會把他當小孩子一樣哄。
這種感覺很難以形容,就像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角落裡待了很久,已經習慣了,麻木了,不再抱有任何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