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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門鄰居的動靜不小,大概是親戚來拜年,門後有打牌的吆喝聲。
謝家照樣安寧,謝宛宛空出隻手找鑰匙,一晃腦袋,門開了。
謝淮提著保溫瓶走出來,看到她後目光頓了頓,舔了下嘴唇:「姐,我給爸送湯。」
她回來過寒假,和弟弟待在一起住了幾天,氣氛仍然尷尬。
謝宛宛聞到一股雞湯的味道,側過身給他讓路:「去吧。」
謝淮走下一節臺階,腳步遲緩,回頭望了她兩次。
謝宛宛摘下耳機,望著他的背影:「謝淮,還有什麼事嗎?」
聽到她的聲音,他迅猛地轉過身,扶著欄杆,姿態拘謹:「姐,鍋裡給你剩了湯,你多喝點」
謝宛宛瞥了一眼玄關,「謝謝,你路上小心……我過幾天去看爸。」
「——好!」男孩臉上的肌肉鬆弛下去,眼睛亮了亮,兩節兩節地跨下臺階。
謝宛宛知道謝淮對她的客氣建立在感恩上,同樣她現在願意管謝漢林是因為十幾年的養育。回歸謝家幾日來,她想通了,謝漢林是癌症晚期,土埋半截,她盡力供到他心臟停止的那一刻,以後也不會有多少愧疚。
她走進房間,提起牛肉麵的袋子避開正中央攤著兩張紙,放在桌角。
側身開啟一旁的暖氣燈,橙色的光鋪在兩張紙上,第一行字清晰可見。
「tsg獎學金申請書」「中川音樂學院旁聽生申請書」
她抱臂對著兩張紙思考良久,抽出書桌底下的暗櫃,從一本雜誌翻出一張支票,筆記端正地寫著「伍佰萬」。
支票是唐夫人大年夜叫助理送來的,外面包了火紅的紅包袋,祝福語是「恭喜發財」。
這財是發了,只是有點膈應,放在去年她應該高興。
腦海里不受控地浮現出挺拔的影子。
自那條簡訊後,他徹底沒有出現在她的視野。乾乾脆脆,杳無音信。
是生氣還是自然而然結束虛假的感情,這些她一概不知,但是她更願意相信是後者。
幸好自己選擇了早點抽身。
她忽然抬手撕碎了桌上的獎學金申請書,那張臉跟著一起裂開消散。
寫字桌正對的窗外,陽光被雲彩遮住,屋內暗淡下來。
呼吸變得沉重,她自嘲地笑了笑,起身拿起伍佰萬支票放進口袋。
事已至此便斬斷念想,接受自己拋棄道德,收穫出賣身心的財富。
她也明白,這樣的她,更不適合與他長久。
凌晨下了點小雪,花壇和小道兩側剩著些稀稀拉拉未融化的雪,白得耀眼。
他的車子就停在她家樓下,對著樓道,佯裝特意來堵她似的。
她像般走下最後一節臺階,差點滑了一跤,因為她把倒數第二節 當成了最後一節。
唐舒在車裡扭頭看到了她,推了車門,震碎車頂殘留的雪和淺淺的霜。
他穿著黑色的大衣,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謝宛宛面無表情地嚥了咽口水,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來。
既然要做沒心沒肺的惡女,索性就堅持到底。
他離了她會過得更好,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好好繼承家裡的事業,不用分心沉迷於愛情這樣虛假自私的東西。
越想越覺得自己有底氣,停下腳步,不甘示弱地仰頭看著他。
唐舒的氣場與天寒地凍的周圍渾然一體,黑瞳裡的深潭有絲難以覺察的寂寞。
謝宛宛忽然有些害怕,害怕他會說出的話。
他們四目相對,周圍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看著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揚,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新年快樂。」
冬日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