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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告訴宋露林,其實雲釅就生活在北京,或許他們已經還會相見。但轉眼他又罵自己是痴心妄想,這麼大個城市,又不是兩室一廳。
如果再也遇不到,說明你們緣分太淺,送了也是白送。宋露林像是譏諷,又像是真切地擔心自己兒子一往情深。
宋青握住雲釅手腕,用上幾分力氣,讓他無法掙脫。他的語氣平淡,好像只是一件極普通的禮物:「沒關係,我希望你喜歡。」
他手圈成半圓,繞在手串外,從指端開始,最終停留在雲釅透出青色血管的手腕處,把白玉菩提穩穩噹噹地落在了那白皙的腕子上,卡在突出的腕骨下,很是般配。
這是雲釅第一次感受到宋青的強勢,卻並不粗暴。他另一隻手摩挲過光滑的手串,抬起了眼睛。
果然,他猜的很對,宋青又在注視著他。被雲釅抓到後,他眼睛閃過一抹驚慌,把他眼底濃濃的不捨和掙扎掩埋。
他們相顧無言,有絲絲縷縷不可明說的情愫在他們之間翻湧。還是雲釅率先打破了寧靜,他充滿感激地說:「謝謝你。」
他漸漸感到不好意思,垂下了腦袋,任由鬢邊長長的碎發落下,遮擋清雋的側臉輪廓:「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好像昨夜瘋狂又沒有理由的故事,是一場荒誕不經的戲劇。到了告別時分,雲釅又逐漸變回他遇到宋青之前的模樣。
沒有寒暄,沒有客氣,差點衝破胸膛的是萌動的真心。宋青輕輕捻起他的髮絲,悉數攏在他耳後:「沒有。」
他的語氣比雲釅還要鄭重:「遇到你我很開心。」
他們的開頭就像電影中被荷爾蒙牽引驅使的男女主角那樣,衝動又大膽,卻沒人敢提起結尾,沒有人提出半年後再相見。
他們就這樣靜靜坐在唯有風聲相伴的湖邊,各揣心思,藉由波紋撫平所有。望向遠處,白色建築裡圓形的玻璃彩窗,山丘上蒼翠欲滴的樹群。
沒由來的,雲釅想起評論家提出,那部電影中的兩名主角是存在天生性吸引的,但表現手法卻緩慢而溫馨。他推人及己,別的他無法保證,代入自己,他只覺得自己被宋青迷住了。
長痛不如短痛,最後,他拒絕了宋青把他送到門外的提議。
他如俄耳甫斯那般,竭盡全力卻仍沒忍住回頭望去。宋青佇立在遠處綠色的汪洋中,周身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他直勾勾地凝視著離開的雲釅,沒有掩飾眼中的情意,漸漸變成一粒人影,朦朧不清,遺失在雲釅的眼前。
他剛坐上車,白澤就像丟了雞崽的母雞一樣朝他撲來,上下檢查著他:「你可真是著急死我了。」
雲釅把愣神的思緒收回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對不起。讓你擔心這麼久,我沒事。」
因為自私地想在宋青身邊賴得更久一點,他欺騙白澤,現在感到無限愧疚,一個勁兒的和白澤道歉。
「別說這些客套話!昨天你究竟到哪去了?為什麼不在民宿等著我?」白澤刨根問底,勢必要搞清楚,「今天怎麼又讓我來這醫院來接你?」
「不都和你說了麼?我沒事的。只是手機被偷了,我自己走來走去,遇到一個朋友,在他那裡借住了一宿。」
雲釅回到情緒不高漲的狀態裡,他把自己塞在這個殼子裡長達許多年,現在反倒不適應起來。
「醫院」雲釅找藉口安撫白澤,眼神瞥到早上起來宋青幫他換了藥的創可貼,「昨天受了點小傷,來醫院看看,不礙事。」
又一次聽他提起「朋友」,白澤頓時生疑,表情古怪地問:「哪裡來的朋友?你怎麼就放心睡到他家?萬一他不是什麼好人呢?」
自從雲釅上車開始,白澤就覺得他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