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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上竇真的這幾年,她端掉他多少販毒點,他就有多恨自己。
然而這種恨,還不至於讓他冒著危險在禁木倉的國家三番兩次對她對手,真要是敢,他早就動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竇真狂妄自我,他至今不知道自己是誰,所以在不清楚她身份前,她篤定他絕不會動手。
「我知道了。」歐亞聽明白了,她和切西亞是分頭行動的,趕忙報上他去查的朱嘉譯妹妹的資訊。
「sera,朱嘉莉已經確認死亡。」
「什麼?」
「三歲那年就死了,就死在朱嘉譯的老家江市。」
周意愣住,一個早就死掉的人,且死在老家,朱嘉譯竟然不知道?
他後來給她發的資訊她都看了,朱嘉譯和妹妹是在福利院長大,孤兒一雙,相依為命孤苦伶仃,妹妹三歲那年,朱嘉譯才七歲,兩人去遊街時妹妹被人拐走毫無音訊,之後朱嘉譯獨自長大,並從未放棄過尋找妹妹。
也是個可憐人,她嘆口氣:「怎麼死的?」
「你最好親自過去看看。」
「……」
周意不難猜出歐亞如此沉冷隱怒的口氣是什麼意思,她闔上眼,多苦多難的人太多了。
再睜開眼,她眸中一派冷漠。
「不去。他只讓我查訊息,我不會多此一舉去查原因。你儘快回來吧。」
說完她乾脆利落結束通話電話,收好手機往樓上走去。
她不是個好人,所做的事都基於利益而出發,必須有回報才值得她浪費時間去做。
倘若聽聞人間苦痛就伸出援手,施以同情,那她都要笑自己是個無敵大聖母,早八百年前被人打死爛死在街頭。
無依無靠之人,唯有心狠手辣,才有立足根本。
南安警局,夜裡十二點。
月色打撈星光,天幕如簾寬廣,微風無形的溫柔將大地攏在手心,卻怎麼也暖不冷黃天成如死灰的心。
經歷小半天的開會,他滿身疲憊,卻仍然沒有回家,只是怔忡盯著桌上兩份死亡報告,隨後竟然痴痴地獨自狂笑起來。
黃健民在獄中自殺了,黃利妻子沒搶救過來也死了,至於被麗思酒店推卸責任的實習生也逃匿無影無蹤,更別說用監控壞掉的爛理由做藉口的黃健仁死亡一案更是毫無頭緒。
一切都像一張大網,將他死死網住。
【天成,先放放吧,副市長都冒出頭來了,我們心裡有點數就行。】卞鴻宇嘶啞悲痛的話語仍在他耳邊迴蕩,可他要怎麼放下去?
警察的責任和教條不允許他放。
黃家一家子就這麼死的死散的散,石萍和女兒黃念失蹤,他心裡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分明是滅口。
他明明知道,為什麼就要礙於什麼狗逼副市長的名頭就放棄?為什麼查到點苗頭就要被迫停止?
師傅不敢,他敢。
他笑到幾近流淚,彎著腰捧著肚子一顫一顫,呢喃道:「誰讓我…還年輕呢!」
直到眼淚滾落,黃天成終於忍不住一拳打在桌上,眼中全是恨意與決絕的憤怒,他刷刷刷拿出紙飛速寫好遺書,希望來日能為他的一腔孤勇畫上遺憾的句號。
將遺書精心折好放入抽屜,他拿出下午收到的信封。
信封裡有三張照片,是何水佃和混混們站在黃家樓下的照片,誰是主導者顯而易見。
他交上去兩張,私自留下了一張。
好一會,他面無表情收好照片起身,不顧值班警員叫喊,他徑直走入車庫,開車往目的地賓士而去。
照片在他口袋裡摩擦,唯有柔軟細膩的編織物知道,在那照片背後,龍飛鳳舞寫著一句話。
【鍾靈街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