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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幹什麼了?」他盯著她,那點陰霾正變得愈發厚重,一字一句地問。
她咬了咬牙:「身體不舒服。」
他彷彿能預計到她說這句話,站起來,踱步到她面前:「你再說一遍?」
她不得不仰起頭,平穩了氣息說:「怎麼,現在我身體不舒服還需要你同意了麼?」
話音未落,他啪的一聲扇了巴掌過來,眼神極其冷漠:「你不敢說嗎?」
一張紙甩在舒莞臉上,他說:「在日喀則那天早上,你是怎麼和我說的?這又是什麼?」
這一下力道十足,舒莞只覺得自己有些耳鳴,踉蹌著倒退兩步蹲了下去,臉頰上火辣辣地,口腔又泛起了血腥味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張紙落在她面前,白紙黑字的手術單,上邊是她的簽名,時間是她從拉薩回來的第二天,而報告單裡那個小小的胚胎,終結在僅僅三十七天的短暫生命裡。
霍永寧的雙目已經漸漸變得赤紅,展鋒很輕易地幫他調到了她的手術記錄,這樣看來,半個月前的他還真是傻得近乎天真,那些真心和喜悅,毫不掩飾地送到她面前,卻被扇了一巴掌,徹徹底底地,連同一切感情,都不過是個笑話。
「你既然看到了,還要我怎麼解釋?」舒莞捂著臉站起來,笑容十分慘澹。
他怔怔地看著她,知道剛才那巴掌打得不輕,她的嘴角都裂開了,可他接到展鋒的電話,匆匆中斷了會議趕出來的時候,心底始終還是抱持著一絲希望的,畢竟那一晚,他在她眼裡看到的確確實實也是意外的驚喜,可轉眼她毫不留情地插了他一刀,用盡全力,全然沒有手軟。
「沒錯……我的確測出懷孕了,所以必須和你分手。」舒莞輕聲說,「我不能要這個孩子。你能懂嗎?你為了一件事付出了很多代價,快到終點的時候又怎麼會放棄呢?」
「值得嗎?」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他值得嗎?」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他在外邊的女人我也都清楚……」舒莞勾起唇角,卻彷彿全然沒感受到那種撕裂的痛苦,淡淡地說,「可人就是這樣,不撞南牆心不死。」
那支煙幾乎燃到了盡頭,他卻像沒有察覺到,定定看著她,倏然間勾出了一抹冷笑:「舒莞,你最愛的人……一直是你自己。所以,你沒告訴我實話。」
「你要聽實話?實話會很難聽呢……」舒莞低低咳嗽了一聲,她的臉頰半邊都腫起來,或許連眼睛都腫了,可她與他目光對視,不再閃爍,黑白分明的眸色後閃過一絲決絕,「實話就是,那個孩子……我不能確定究竟是不是你的。」
她看著他的臉色愈發鐵青,雙手握拳,彷彿下一秒就要再扇自己一巴掌:「我不敢賭。」
氣氛瞬間凝凍住了。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準備,舒莞看著他表情細微的變化,還是用力咬住了下唇。
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阻止自己再開口說上一句話,說上一句話可以讓他看上去不要那樣的沉鬱與……難過。
「你打我吧。」她輕聲說,「我也知道自己很賤,你打我吧。」
他到底還是剋制住了,英俊的臉上連憤怒與鄙夷的表情都不見了,只是冷漠地轉過身。
那支落下的香菸把地板上的嶄新柔軟的羊毛毯燙出了一個黑斑,她無力地坐了下來,捂住臉,埋在雙膝間,想哭,卻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霍永寧從未覺得一顆心跳得這樣的急和快,各種各樣的想法在腦海里飛快的湧現,或許最正確的做法是立刻離開這裡,可他始終在想起剛才她最後那個眼神,那種故作鎮定之後的恐慌與無奈,在他最憤怒的時候輕輕擊中在了自己的心底。
那是什麼?
為什麼他彷彿似曾相識?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