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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茵對下面的人一向嚴厲，卻也是圈子裡為數不多願意帶新人的前輩。

「主編。」

許鹿鳴從包裡拿出手機放在耳邊。

「到哪兒了？」

許鹿鳴偏過頭看了一眼窗外，報了個地名過去，方茵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囑咐她把東西都帶齊。

這次的新專案是由她們負責跟進的，許鹿鳴金公司的時間不長卻被點名參與這種級別的專案，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方茵這是有意栽培她。

私底下也有不少人打聽，問她是如何獲得方主編的青睞的，許鹿鳴都只是笑笑。

市中心的地段寸土寸金，她們公司也算豪氣，直接買下了三層寫字樓。

馳盛文化四個大字掛在最頂端，司機師傅開著車感嘆道：「姑娘，你真有出息，能在這上班，一個月不少掙錢吧？」

許鹿鳴笑而不答，掏出手機掃碼付了錢，提著包走進大樓。

樓裡中央空調溫度正好，舒緩的輕音樂在耳邊飄蕩，熟悉的香氛縈繞在鼻尖。

這座城市從來不缺乏努力的人，每個人都拼了命地往上爬，可金字塔的頂端永遠是留給少數人的。

許鹿鳴看著銀色的員工卡刷亮了二十四樓的電梯。

指示燈的數字不停變換，遠處嘈雜的聲音越來越近。

「這個月的財報出來了嗎？」

「早就出來了，營業額上升了一個點呢。」

「我去，工資怎麼多了兩倍，我該不是看錯了。」

「老闆給的季度獎，上個月咱們公司的廣告創意不是在國際上拿獎了嗎？」

……

許鹿鳴一出電梯就看到熟悉的盆景，枝葉繁茂的發財樹幾乎頂到了天花板，聽說是老闆花重金從世界級的園藝大師手裡買的，她繞過盆景直接去了主編的辦公室。

正準備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的呵斥聲，不由得停下了動作。

「這版稿子改了得有五遍了吧，一點進展都沒有，還不如第一版的效果，你到底是怎麼做到越寫越爛的，我講了那麼多你一句都沒聽進去。」

「現在馳盛的門檻這麼低嗎？什麼人都能進，人事部這群傢伙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你自己看看你的稿子？能看得下去嗎？」

……

屋子裡傳來拍桌子的聲音，許鹿鳴默默地退到了一邊，害怕小姑娘待會兒出來撞見自己更尷尬。

許鹿鳴特意在衛生間多待了一會兒，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往外走，誰知道剛好撞見了盧媛哭著進來，小姑娘紅著眼睛妝都花了，看到她又有些窘迫，手忙腳亂地擦眼淚。

「小鹿姐。」

「嗯。」

許鹿鳴點了點頭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神色如常地擰開了水龍頭，一邊洗手一邊雲淡風輕的說道：「實習生剛開始都是這樣的，我那會兒剛出來的時候什麼都不懂，讓我列印個資料都能弄錯。」

「每次開會都會被領導點名批評，稿子改上十幾遍被斃掉是常有的事兒，那會兒還覺得自己不適合這一行呢？」

許鹿鳴語氣輕柔，像是閒話家常，盧媛擦了擦眼淚偏過頭問道：「小鹿姐以前也會被罵嗎？」

公司裡的人都說許鹿鳴運氣好，之前進了大劇組，現在又被方茵親自帶在身邊。

「當然了，現在也會。」許鹿鳴笑了笑，扯出紙巾擦乾了手，「所以挨罵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每一次批評都是讓你發現自己不足的機會。」

「堅持下去就一定會越來越好。」

盧媛仰頭望著許鹿鳴，明明對方比自己大不了幾歲，身上卻有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場，好像什麼事情都可以輕而易舉地處理好。

方茵脾氣不好，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