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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讓他跪搓衣板?」沈右薴提議道。
尤瀾正欲開口,手機忽然傳來鈴聲,來電顯示是沈聞的助理。
沈右薴就看見剛還一臉嫌棄的沈母動作迅速的按下了接通鍵,接著電話裡就傳來了助理焦急的聲音。
聲音哽咽,帶著哭腔。
「太太,沈總他出事了,他出了車禍」
多年後的沈右薴對這段記憶是支離破碎的,她只記得助理斷斷續續說了原因。
助理說是沈聞去一家叫做「燈火闌珊」的香水店給女兒買禮物,結果把手機不小心落在了那裡,第二天回去取的時候也沒麻煩司機,是自己開車去的,結果在路上,碰到了剎車失靈的大卡車,直接撞上了。
送去了醫院搶救,情況危急。
那一個個字,如同尖利的刀,一下一下割著心臟,將心臟割的鮮血淋漓,整個世界都好似被黑暗籠罩。
那些猝不及防的暈倒,撕心裂肺的哭喊,醫院的消毒水味道,頭頂冰冷晃眼的白熾燈。
一樁樁一件件,都在殘忍地撕扯開所有平靜幸福的瞬間。
燈火闌珊,香水店,給女兒買禮物,車禍
是因為她。
全是因為她。
沈右薴渾身僵硬,在醫院的搶救室外,看著那醒目的紅色字型,眼眶乾澀,她仿若處於冰窖中,渾身都是冷的,血液也被凍的凝固。
她看到尤瀾那一瞬間蒼老了十歲的模樣,看見她止不住的眼淚,她眼底的絕望恐慌。
若不是因為她之前在影片中看到了那家香水店,沈聞就不會去那家店給她買禮物,就不會在店裡丟了手機,第二天也不會開車過去,更不會碰到那輛剎車失靈的大卡車。
沈聞不會出車禍,會好好的回家和他們一起過年,尤瀾也不會在這醫院裡哭的肝腸寸斷。
都是因為她。
她害了自己的父親。
在等待的每分每秒,她都在祈求,求上天不要帶走她的父親,她願意用一切來換,但或許是她的前半生太過幸福,上天沒有聽到她的祈求。
沈聞搶救失敗了。
她的母親再也支撐不下去,面上的血色盡失,暈倒在地,沈右薴慌張地衝上去,抱著柔弱的母親。
鋪天蓋地的自責和絕望籠罩著她,她渾身顫抖,耳邊是醫護人員焦急的詢問,醫生將尤瀾帶走。
而沈右薴眼中失了所有的光彩,驕矜愛乾淨的人坐在地上,狼狽的毫無形象,一張臉慘白至極,膚色白的近乎透明。
指甲掐進手心,掐出了血也渾然不知,腦海中不停的迴蕩著。
她的父親因她而死,她的母親因她暈倒,都是因為她。
沈右薴守在母親的床邊,等著她醒來,她第一次害怕面對尤瀾,可尤瀾醒過來,看到她時卻沒有任何責怪。
只是虛弱但溫柔的如同往常一樣摸了摸她的頭,「別哭,右右,以後只有我們母女了,要好好過下去。」
只這一句話,讓沈右薴的眼淚再也忍不住,那些在心底磅礴翻湧的情緒悉數藏著止不住的眼淚中。
她想問尤瀾,為什麼不怪她,可她不敢問,她不敢刺激尤瀾。
在那之後的日子裡,她在尤瀾身邊寸步不離,看著尤瀾有條不紊的給沈聞辦喪事,她面色平靜地好像自己丈夫從未離開過。
可沈右薴看見過尤瀾在深夜裡對著沈聞的照片哭泣。
她沒指責過沈右薴一句,有時甚至還安慰沈右薴,可沈右薴在日復一日中愧疚自責自我厭棄愈發濃鬱。
她開始整夜整夜睡不著,睜著雙眼到天明,人迅速的消瘦下去,吃飯吃什麼吐什麼。
尤瀾有一天忽然說:「右右,你好久沒和朋友聯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