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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從那麼早之前就開始了。
凌存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顫抖著向溫演伸出手,發紅的指尖幾乎要抖出殘影。
「……好久不見。」
他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面色蒼白如鬼魂,嘴唇乾燥戰慄,以至於口中吐露的詞句都跟著戰慄。
「溫演。」
第64章 「愛我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樓層最裡側的廁所裡,溫演握緊凌存的手腕,急聲問道。
看見凌存皺起的眉頭,他才意識到力度太大,稍稍放鬆。
從方才見面開始就不斷膨脹的預感不斷折磨著他的神經,以至於他的聲音都變得顫抖,幾乎要脫離他的掌控。
「你說『好久不見』,是什麼意思?」
——簡直像是要裝作完全不熟悉他,而這些時日以來的繾綣和溫存都不存在一般。
明明……
幾天前還一起看了流星啊。
「就是字面意思。」
凌存低垂著眼眸,盯著自己鋥亮的皮鞋鞋面。
張雲間非常重視這次見面,因而對他的打扮也分外上心。可往往好心辦壞事,華麗嚴肅的服裝反倒顯得兩人此刻緊握的手刺眼異常。
袖釦輕輕刮蹭著袖釦,金屬質地的塗層泛著冷冷的光芒。
「我們……只會這樣,也只能這樣。」
凌存反常的態度激怒了溫演,他的語氣因此變得有些咄咄逼人:「什麼叫『只能這樣』?」
講得好像他們完全不親密、也不能繼續親密下去一樣。
「這樣——是要我們假裝成重組家庭的兄弟,假裝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假裝這個家能夠幸福快樂地留存下去嗎?」
可喜歡和愛並不是一句話就能勾除的東西,更不是可以隨意清除修改的資料。
否則怎麼會有那麼多因它而痛苦的人即便掙扎良久,依舊深陷呢?
溫演顫抖著嘴唇,深吸一口氣,反覆斟酌堵在咽喉處的話語,努力平息情緒了好一會兒,才追問下去。
「你想要的只是這樣?你覺得事到如今……還可能嗎?」
凌存毫不示弱地反問道:「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直接告訴我媽,她的好兒子,和她即將結婚的物件的兒子、她看著長大的小孩搞在一起了嗎?你要不要聽聽這有多離譜啊?」
如果……
如果張雲間和溫良沒有結婚的話,這聽起來絕對不離譜。
可是——
這世間陰差陽錯,沒那麼多順遂人願的如果。
因為激昂的情緒和出離的憤怒,凌存的眼圈都泛紅了。廁所的冷光照射在他的面容之上,讓陰影和光面的邊緣變得銳利無比。
那雙琥珀色的眼瞳緊盯溫演,深深地,帶著這一幕的交心是最後一次的決絕,要將這一刻對方臉上複雜的神情盡收眼底,烙印在記憶深處。
「……你要我怎麼說的出口?」
「我媽她——你也知道,如果她知道我們的關係,一定不會阻止,而是會選擇祝福!哪怕我是alpha,你是beta,不是常規的社會家庭性別構成,她也一樣會祝福!……她不是那種會被條條框框束縛的人。」
溫演知道,他也瞭解。
張雲間就是那樣柔軟的人。
從小到大,她總是穿著白色的裙子、淺黃色的針織衫,站在鞦韆邊上笑眯眯地注視追逐打鬧的孩子們,以最大的溫柔和包容對待每一個靠近她的人。
但……
「溫柔」的近義詞是「殘酷」。
正是因為極度溫柔、善解人意,所以她永遠會把自己的體驗和感受放在別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