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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燒烤攤附近,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香氣,像是炭火烤乾了的橘子皮混合著茉莉香片的味道。混雜著香辛料和肉類被炙烤的油香,並不讓人感到突兀,反倒生出幾分莫名的和諧來。
老闆不在,烤架卻還溫熱。架子上殘餘著幾根吃了一半的烤串,大概是發生了什麼突發性事件,將老闆和其他遊客調離了這裡。
凌存和溫演沒找到付錢的二維碼在哪,只能忍著翻湧的餓意,先到處兜兜轉轉,隨便參觀一下這個雖然不大、卻五臟俱全的小攤子。
繞過一座有些嶙峋的裝飾性山石——上面甚至還掛著攤滿臘腸的網和槓桿,兩人看見一座小木屋。屋頂和外部的木板上已經長滿了青苔,只有靠近門板處的青苔被刻意刮掉,剩下幾道深綠色的痕跡。
推開那扇門,裡面整潔乾淨,也沒有濃重的黴味,只有一點兒木頭的味道。
床褥上蓋著厚厚一層塑膠布,旁邊的寬桌上堆著擁擠的雜物,隱約能看清是花生、辣椒和香芝麻之類的袋裝品。再往右是一個大到和整間房間都不相稱的冰箱,裡面塞滿了片好了的燒烤肉品。
「我們一直待在這裡,是不是有點像小偷?」
凌存忽然說,下意識地握緊了溫演的手。掌心溫熱黏膩,汗液滲出,相互握緊手,竟然有些打滑。
溫演察覺到了凌存狀似輕鬆的話語之下潛藏的、微妙的緊張感。
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凌存被掩蓋在薄薄衛衣下的背脊——他在小幅度地顫抖。
……當然,應該不是因為寒冷。
溫演想。
「你們是誰呀?」忽然,一個奶聲奶氣的稚嫩聲音從門口傳來,「是爸爸的客人嗎?」
溫演回過頭,視線下移,和站在門口扎著羊角辮的小孩子對上了視線。
「嗯,我們是來吃飯的。」溫演說,「你爸爸去哪了?」
「送客人下山去了。」小女孩嫻熟地跑到桌子旁,開始燒水泡茶,然後用小託盤端到凌存和溫演的面前,「喏,請用茶!」
「謝謝你。」和小孩子說話的時候,凌存不自覺地放輕了語調,他一手端著茶,一手輕拍溫演的背,催促道:「我們先出去。」這樣大剌剌站別人家裡,不好。
小女孩跟在他們身後一同往外走:「沒事呀。這裡就是個小倉庫,我們家不在這裡的。只有工作到太晚來不及下山的時候,爸爸才會在這兒的小木床上湊合一夜。」
燒烤攤的老闆很快回來了。
幾人一邊烤肉一邊聊天,溫演得知老闆開燒烤攤只是愛好,他以前的正職是守林人。年紀大了以後也攢了不少錢,索性來做些自己喜歡的工作。
「我要是為了賺錢來,就不會在這樣鳥不拉屎的地方開燒烤攤了,去人流量大的景區開多好呀!」老闆笑眯眯地說,「這不是喜歡山景,又和旅館的老闆是朋友嘛!有錢人閒得很,爬個山也嬌氣,沒走到山頂就累了,半途在我這兒休息一會兒,喝個啤酒,吃個串兒,也算嘗鮮了。」
大概是因為凌存和溫演看起來都不大——半大的少年,就算到了十八歲,臉上還是帶著學生那股清純的愚蠢勁兒,雖然不精明,好在顯得親切。
老闆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倆人也算是他口中「閒得很又嬌氣的有錢人」。
溫演木木地咬著蔥串雞肉,舌苔被烤醬和炙烤得當的肉鮮味裹著,默默聽著凌存和老闆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
「哦!我老婆老家也是你們那塊兒的。」
「老婆?」
「……哎,離婚啦,我倆不合適,都不想拖著浪費時間,還影響妞妞,索性離了。說來也奇怪,沒離婚前,天天吵日日吵,真一口氣離了,反倒沒那麼針鋒相對了。現在她定期來看妞妞,也會帶她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