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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溫演真的會將所說付諸行動的話,那麼周濛說的那件事,可能真的不是謊言——
而是確切發生過的、赤裸裸的現實。
「我去沖個冷水澡冷靜一下,你坐在這裡不要動,等我出來給你處理傷口。」
凌存的聲音很沙啞,像是浸泡著濃濃水汽的海綿。
「你發燒還沒好,不能洗冷水澡的!」
溫演捂著脖子起身,被牽扯的傷口疼得一激靈,禁不住「嘶」了一聲。
他的臉上,並沒有因為凌存動作驟然停止而產生焦躁不滿的情緒,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凌存,眼神裡滿是擔憂。
……他的注意點為什麼總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凌存單邊的眉毛壓低,無奈又可憐地看著他。
「我知道了。」
語罷,便隨手從行李箱裡扯出來幾件衣服,匆匆往淋浴間裡去了。
靠在淋浴的牆面上,凌存任由溫暖的水淋過他大汗淋漓的面板。浴室裡很快被翻騰的熱氣佔據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即便因為易感期而消失的理智伴隨著大量的抑制劑的生效而漸漸回籠,可他只要一閉上眼睛,還是能夠聞到淡淡的、血液的味道。
這味道並不好聞,但總纏繞在他的口舌之間,遲遲不肯散去,和溫演那人偏執的性格如出一轍。
……即便很不願意承認,但他方才的確因為溫演的血液而性致蓬勃了。
這是反本能的。
因為beta並沒有能夠安撫alpha易感期的資訊素。
想到這裡,凌存的表情變得稍稍扭曲了些。
難不成,自己是喜歡那個笨蛋嗎?
這怎麼可能!他到底有什麼值得自己喜歡的地方啊!又笨又電波還是個偏執的變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就在凌存糾結萬分的時候,外頭的溫演已經把一切打理妥當了:
掃乾淨了地上的垃圾,規規矩矩地塞進垃圾桶;用深色的袋子包起抑制劑的包裝袋和空殼,打算明天拿到規定的垃圾投放口去;順便把被凌存踢得亂七八糟的毯子和床鋪,撫平成了原來的模樣。
他甚至還兌了一杯溫水放在凌存的床頭櫃上,旁邊擺著退燒藥。
做完這一切之後,溫演躺在自己的床上,腦袋還是暈乎乎的。
雖然小存的態度一如既往地惡劣,但顯然,他對自己的防備心已經不如高一剛開學的那會兒那麼冰冷了。
兩年多的時間裡,他一直擔心自己過分的熱忱和關注會給凌存帶來麻煩。所以只是在班級的角落裡靜靜觀察著凌存,並不會刻意接近他,或是主動找話題和他聊天。
他原本以為這樣隔著天塹一般的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凌存考上外地的大學,同他分道揚鑣。
誰知周濛一次不知該說是為難還是推諉的拜託,竟然讓他重獲了靠近凌存的機會。
……這樣的感覺太難得了。
溫演現在就像是明知道太陽的光熱是灼人滾燙的,卻依舊扇著蠟制的翅膀、幾乎是孤注一擲地飛向烈日的伊卡洛斯那樣,懷揣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止不住想要靠近凌存。
小存會不會覺得他得寸進尺呢?
會不會因為他失控的、無法剋制的表現覺得他討厭?
「喂,起來一下。」
凌存走路沒聲音,猝不及防地出聲,把正在神遊的溫演嚇了一大跳。
「小、小存?」
「不是叫你待在原地不要動,等我出來嗎?」
凌存左手叉著腰,右手握著那杯兌到正好溫度的水,利落地把退燒藥咽進了肚子裡。
「過來,把上衣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