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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有些無奈地問我能不能讓朋友來接送一下,「如果他來不了我再載你試試。」
我手指轉著那顆珍貴的足球,低著腦袋道:「那麻煩師傅先載我到外頭。」
等我下車後撥打紀飛澤的電話,卻遲遲沒有人接通,我和計程車司機一起站在周圍一片荒郊的公路上,心裡頭覺得有些對不起師傅。
「師傅,要不您先走吧,我看……」
「誒!阮榕!?」
我轉頭,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停下,後座車窗拉下來露出一張意料之外的臉。
「王卓?你怎麼在這裡?」
他把手臂交疊搭在半截車窗上,挑眉笑道:「我早上去買禮物來著……差點把紀飛澤那蠢狗的生日忘了……還是他哥來提醒我的!你呢?」
「我去給他過生日啊,」說著話我提起手指撈著的球網,「繞半天繞不近他住的山旮旯。」
他腦袋抻著朝我手上的球亮起星星眼,就差流哈喇子了,「這球呀!送我吧不如,我看過紀飛澤臥室,他已經搶到了來著……」
可是我之前去他臥室明明沒有見過啊,難道是最近一年添置的?
王卓讓我上他家的車,我和師傅打招呼說了再見後就開始聽王卓沒邊沒際的廢話。
「話說我也好久沒有見到紀飛澤了,那傢伙回國了也沒說找我們聚聚……」
我挨在靠背上把玩手上的球網,「你同桌和我說過你倆住一塊,什麼時候認識的?」
他摩挲下巴道:「從小就認識了……倆家挨邊住的,會偶爾一起到小區樓下踢球……」
這時透過車前窗我隱隱看見煙霧繚繞的青山前,高樓鐵門尖銳冷硬的線條漸漸顯露。
前邊開車的男人看起來和王卓非親非故,似乎是他家的司機。
當他一路順暢透過鐵門關卡時,我心裡開始升起一個猜想,直到看到不遠處一片綠茵場上稀稀拉拉幾個人在踢足球,我終於想通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疑團。
「你住在這裡?」
支著手肘看窗外的王卓轉過頭,滿臉錯愕,「我不是和你說了我和紀飛澤挨邊住嗎?」
「紀飛澤從小……住在這裡?」我手掌一把收緊了粗糙的拉繩,視線飄在外邊,卻無法將之與我在初中放學路上窺見的、在草叢裡逗野兔的紀飛澤聯絡起來。
「對啊……不過他上初中起就到學校旁邊住了……」
車緩緩減速停在一處花壇前,車窗視野都裝不下的偌大別墅裡走出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頭髮一絲不苟地梳起,此時眼神流轉停在我們身上,肖似的眉眼讓我能確定這就是紀飛澤的大哥。
只是他的嘴唇更薄幾分,抿起來輕笑時幾乎成了一道直線,顯得深沉難測。
「喏,這是紀飛澤大哥,他們父母早亡,紀家全靠他撐起來……」
和紀飛澤父母的幾次會面還有那最後一通電話,紀飛澤手機裡的監聽器,以及他飄忽不定的蹤跡……
資訊量太大時,人會陷入緊張感,我此時只覺得背脊貼著的皮革冰涼入骨,轎車外邊空蕩陌生的精緻建築讓我忍不住收緊腹腔,如果不是這裡太大太難行,我幾乎要一聲招呼不大拉開車門就逃跑。
就在這時,男人幾步來到車邊,王卓已經開啟車門站在外邊和他打招呼,而他微笑著寒暄後,深灰色的眼珠慢慢轉向我,眼角幾不可察地彎起,「初次見面,我是小澤的大哥,首先要多謝這幾年你對小澤的照顧。」
我的指甲掐入了足球薄軟的皮面,男人微微彎身時的笑臉像集市上的狐狸面具,只是笑眯眯也讓人覺得誇張詭異。
「現在請下車吧。」他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睨我一眼,竟收起了笑意,無端透出幾分寒冷。
「阮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