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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幾個人到十二點才散。
謝承禮喝了些酒,坐在後座上休息,窗外走來了一對年輕男女,大概是喜歡這輛車,二人不覺多看了幾眼。
謝承禮瞥向窗外,目光落在二人身上的情侶衫上,定了片刻移開視線,腦子似乎更眩暈了。
張叔小聲問:「謝先生,回去?」
謝承禮隱隱約約說了句什麼,就緊皺眉頭,靠著後座閉上眼睛。
再清醒過來,是被張叔叫醒的。
謝承禮揉了揉額角,看向窗外,才發現外面不是別墅,而是格泰公寓。
「怎麼來這兒了?」謝承禮按了下太陽穴,沉聲問。
張叔遲疑了兩秒:「您說要來這的。」
謝承禮仔細回憶了一下,不知道有沒有想起來,淡淡地應了一聲便下了車。
格泰還是之前的老樣子,謝承禮進了公寓便靠在沙發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眼神被酒精染得逐漸迷離。
手臂碰到了什麼,謝承禮拿起來看了一眼,向日葵的抱枕。
謝承禮頓了頓,盯著那個抱枕很久。
或許是酒精作祟,他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主動回憶起關於尤枝的一件小事。
最開始帶著尤枝聚會時,尤枝坐在他身邊陪著他。
不斷有人來敬酒,他也就隨意地喝著,直到他的衣袖被人輕輕地拉了下。
謝承禮轉頭,尤枝湊到他身邊小聲說:「謝承禮,你能不能少喝點酒?」
他當時只笑著反問了一句:「嗯?」
尤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說:「對你身體不好。」
可後來又一次,公司談成了一筆大生意,他是真的高興,當晚也多喝了幾杯。
那次尤枝沒有阻攔,他反而生了興致問她怎麼不勸他少喝酒了。
尤枝笑盈盈地說:「今天難得高興,應該慶祝啊。」
記憶從回憶中抽離,謝承禮後知後覺地發現,最開始的尤枝,其實並不是安靜乖巧的。
她會主動將他的酒杯拿走,會在他生病時合上他的電腦,拉著他去休息,會在路上看見了美好的風景,然後拍下來發給他,會因為他胃不好,制止他吃辛辣的食物,會在看見他打牌輸籌碼時,震驚地睜大眼睛小聲嘀咕「好多錢」,會在做多了飯菜時,故作苦惱地說「剩下的給你吃好了」……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安靜的呢?
謝承禮皺緊了眉頭。
隨後想了起來。
是在她問他「為什麼是我」,而他回了她一句「因為你很安靜」之後,她開始變得越來越安靜。
窩在臥室的落地窗前,看著詩歌集,安安靜靜地陪著他。
謝承禮猛地睜開眼,臉色陰沉地將擠在腦子裡的記憶揮散。
一年而已,能有多麼深的感情呢?
既然都開口不要插手她的感情生活,他沒必要再記這些。
他也不需要,那些多餘的情感。
謝承禮站起身,想要去浴室,餘光卻瞥見桌上的那本詩歌集,從海城回來,將詩歌集扔在這裡,鎖門離開後,他再沒回來過。
良久,謝承禮將書拿了起來,裡面的某一頁還夾著那根平安繩。
——在海城,幾次陰差陽錯沒能還給她。
謝承禮摩挲了下平安繩,閉了閉眼,拿出手機準備給助理去條訊息,讓他明天將書和繩一併郵寄給她。
卻在下秒,謝承禮的手摩挲到凹凸不平,頓了下,他低頭看著平安繩的金色箍圈內側,用小篆刻著一串數字,像是什麼編號。
謝承禮皺了皺眉,突然想到以往尤枝對平安繩的態度,以及將平安繩和詩歌集一塊留在了錦市,心中湧現出一種說不出的微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