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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抱著這麼一丁點希望,司淨繼續留在她身邊,以這種互相折磨的方式。
司榆真的愛他嗎?
司淨不知道。
如果具體一點,司淨並不知道什麼是愛。
司榆大部分時間是正常的,有外人來到家裡她會親切熱情地招待他們,在他們面前表現出一副舐犢情深的模樣,等他們走後,又會在司淨面前歇斯底里彷彿恨不得他去死,真是令人作嘔。
司榆最瘋的一次,是爺爺和奶奶來中國看他。
司淨太久沒有見過他們,太久沒有說過挪威語,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麼打招呼,可是見到他們司淨很高興。
他問爺爺,自己能不能跟他們一起回去,他想回家,想回有爸爸媽媽的地方。
爺爺好像很瞭解司淨的遭遇,因為家裡管家是爸爸曾經的朋友,他們一直有聯絡,一直在找機會帶司淨回去。
「爺爺,不能現在帶我回去嗎?」司淨疑惑地問他們。
爺爺說法院將他的撫養權優先判給了司榆,他們不能直接將他帶回去,只能找機會從司榆手裡搶過去。
司淨問他怎麼搶。
爺爺告訴司淨,只有司榆失去撫養能力,他和奶奶才有機會將撫養權搶回去。
只有司淨先變成沒有人可以撫養的孤兒,他們才可以把他接回去。
爺爺奶奶沒有在國內待幾天,就被司榆強行送回挪威。
從機場回來路上,司榆問他:「你還想離開媽媽是嗎?」
司淨說:「你不是媽媽。」
沒有媽媽會把自己的小孩整日關在房間裡,逼他學習不喜歡的語言,逼他不準再用母語說話,逼他不準做任何違揹她的事情。如果稍微讓她不順心,或者只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情,就會像瘋子一樣在他面前撒潑發洩。
不允許他離開房間,不允許他和別人說話,不給他飯吃逼迫他投降妥協,等到要將他活生生餓死時,又會在他床邊崩潰大哭,求他不要離開她,說他是她的全部。
一旦他活過來,又會開始無休止地折磨,直到再一次將他折磨到瀕臨崩潰。
「我不是你的媽媽?那個賤女人是嗎?!」司榆陡然拔高聲線。
司淨靜靜看著她,然後說:「不然呢。」
司榆愣住了,她沉默許久,車速一點一點加快,好像下一刻就會從地上飛起來。
司淨不知道她想幹什麼,看著窗外不斷閃過的風景,他的內心異常平靜。
「那我送你去見他們好不好?」
司榆說這句話時放柔聲音,溫柔得不像她了。
司淨那時三歲半,他倚靠車門,閉上眼睛,感覺車速不斷攀升,回答道:「好。」
那麼,只要他再睜開眼睛就能看見爸爸媽媽了吧。
數秒後,司淨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整個人天旋地轉,身體被安全帶勒得生疼,腦袋磕在前排座椅上,經過幾次碰撞後被倒吊在車中。
濃煙和汽油的味道嗆得司淨沒辦法呼吸,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像是要將他身體撕裂,鮮紅液體從眼前流過,打濕眼睫,濃稠的鮮血幾乎讓司淨睜不開眼睛,可他還是奮力地看向駕駛位置,安全氣囊擋住司榆大半身體,看不清她的模樣。
終於能見到爸爸媽媽了嗎?
終於……
還是沒能見到。
在汽車即將失控撞向大橋時,司榆猛踩剎車,導致汽車側翻,他們都活了下來,甚至沒有受多嚴重的傷,在醫院休養一週就回了家。
回家那天,管家叔叔和司榆大吵一架,讓她想死自己去死,不要帶上司淨。
司榆是怎麼回答的呢?
她歇斯底里地怒吼:「既然我活得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