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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卻沒有躲開,任由自己的手被他輕鬆抓進了手心裡。
兩隻手疊在一起,秦川都不需要費力氣,只要抽出來就可以離開,但他沒有。
他當然沒有,他喜歡這隻手,甚至是愛。
易水拽住了秦川,眨了眨眼,又問:「回家嗎?」
「嗯。」秦川把掉到地上的毯子撿回來,蓋在了冬天還在穿單褲的男人腿上,「在回家。」
「嗯。」易水乖乖點頭,「行。」
秦川想笑,於是就真的笑了。
喝醉的易水實在過分可愛,秦川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任他握著自己的手和他一起「回家」。
吳師傅從後視鏡裡看見兩個人靠在一起的樣子,也忍不住替他高興。
這輛車,還是拉兩個人的時候,氣氛更好一點。
下車的時候易水已經睡著了,把醉漢帶回家的時候秦川又想笑,之前易水總是嫌他,現在也算是還給他了,以後總不能再拿這事來堵他的嘴了。
以後這兩個字實在微妙,人一旦開始在心裡想到以後,好像就是在把身邊這個人自然納入人生。在當時,絕頂聰明的秦川並沒有意識到這點。
他只是把易水,帶回了家。
這間屋子又迎來了它臨時的主人,秦川看著易水躺在其中,微微勾起唇角,想到了兩個月前監控影片中小狼連夜逃跑的樣子。
那時並不覺得,可眼下因為這個人回來了,又顯得這回憶有些可愛。
易水抬起胳膊遮住了眼,秦川後退關上大燈,只留了兩盞壁燈讓屋裡可以看見。
回屋洗澡換了衣服,秦川重新回來,悄悄坐在床邊看著易水在睡,還是伸手多開啟一盞燈,他想看清易水的臉。
易水不安地皺眉,秦川輕笑,去屋裡拿了打濕的毛巾出來,幫他收拾了一下。
這並不生疏,在易水手傷之後,秦川一再溫水煮青蛙,已讓兩人的關係近到可以幫他擦夠不到的後背這種地方了。
易水醉得厲害,即使秦川這樣折騰他都沒有醒,直到秦川幫他把睡衣都重新穿好,易水也只是迷迷糊糊哼唧了兩聲。
一切收拾妥當,房間重歸安靜的時候,就不免把注意力落到最關心的地方。
抓住那隻傷手,秦川的心像被割了一刀,嘩一下子湧出來了鮮血,止都止不住。
從前乾淨整潔的漂亮手背上,現下摸起來並不平整光滑,一定是因為他沒有好好愛惜,沒有認真保護,所以才會讓它沒能完全復原。
秦川的心裡湧出一些微小而無法忽視的憤怒,他氣得手抖,很快想起來託人運回來的保養藥膏易水走的時候還沒到,等它到了易水已經走了。
他迅速去找,再回來時多少平靜了一點。
藥膏被塗在易水手上,秦川一點點,一絲絲,像在照料最名貴的嬌花,又像是在端詳古老而價值連城的瓷器,把藥膏寸地不留地揉進了那隻手裡。
看著乳白色藥膏慢慢融化透明,兩個人的手被藥液粘著在一起,毫無遮擋,真真切切貼合在一起,驀然叫人想起無論什麼都無法將他們分開這句話。
秦川微微揚起下巴,整個脖子仰直,喉結因吞嚥動作而不住上下滾動,剋制不住地顫抖,他的腳在無意識繃緊,整個人像被固定在弓上的那支箭,被一隻手拉到了最頂點,哪怕只是一根羽毛墜落下來,也會讓他射出去,正中靶心。
他手越收越緊,直到另一個人的聲音說:「好看嗎?」
秦川驚醒,看向睜開眼睛的易水,手沒在這時候鬆開,反而更緊地握住了。
易水睡眼朦朧,眼睛只能半眯著,並沒有完全睜開,只是看著秦川,說出來的話都含著什麼東西似的不怎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