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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卻是那個讓她難過的人。
程宿嶼嗓子像揉了沙,胸口有沉悶的鈍痛感,他幾近倉皇地解釋:「沒騙你……薄詩,我沒騙你。答應你的時候,我是真的想去滑雪的。」
「可是你沒來啊。」薄詩抬起頭,靜靜著看他,「程宿嶼,不管你是有苦衷也好,不得已也罷。可事實擺在眼前,我就是一個可以因為你的突發狀況而被推遲的決定,不是嗎?」
「薄詩……」
「程宿嶼,不要再讓我覺得自己這麼賤了。」
言語是一把收不回的利刃。
薄詩握著刀柄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要收鞘。
「我也會受傷,也會難過的。程宿嶼,你不能總這麼對我。」
她是第一次拿刀的弱小士兵,卻在戰場上匍匐呆了五年。
而現在,薄詩要做令人不齒的逃兵了。
「程宿嶼,我那天說要分手,不是在跟你開玩笑的。」
「……可你也說過不會離開我的。」
男人似乎是自言自語般,聲音很輕地說了一句話。
抬起頭的時候,薄詩才發現他眼眶有點紅。
「薄詩,可不可以不要走?」
「……」
怎麼事到如今,他才來跟自己說這句話呢。
「不可以。」
薄詩把臉埋進手臂裡,只露出一雙眼睛,眼底的光彩好像都黯淡了。
「從十七到二十二,我跟在你身後五年了。程宿嶼,在我這點有限的人生中,還有幾個五年能陪你耗?」
她試圖給自己豎起一道小小的心牆。
可在抵禦外敵的時候,沒人告訴過薄詩,程宿嶼在她面前,會是這樣煎熬。
「這五年,你一直都在難過嗎,薄詩。」
「……」當然,也不是。
開心肯定是有的,只是難過卻更多。
因為人總會被在意的東西折磨。
譬如愛,譬如遺憾。
譬如求而不得。
委屈的情緒在心頭蔓延開來,再怎麼想要遮掩自己的狼狽,眼淚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
薄詩抬起頭,望著面前這個人,哽咽著,聲音在發抖。
「程宿嶼,不要讓我恨你。」
「……」
「——還有。」
她認真看著他的臉好一會兒,也不作聲,只不聲不響淌淚,彷彿故意要讓他難受一般,半天才扯了扯嘴角,「我以為你對我,至少會有一點點愧疚。」
第45章
◎以後沒有了。◎
夏沛推門進來的時候, 滿屋的煙味燻得他後退了幾步。
手在空氣裡胡亂揮了揮,他嫌棄地捏住鼻子,一步一步挪進來,看著菸灰缸裡堆滿的菸頭, 忍不住罵道:「癮這麼大, 抽死你得了。」
房間裡沒開燈。
昏暗影影綽綽, 只有那根點著的煙散發火星。
程宿嶼坐在陰影裡, 聲音有點啞:「你來幹什麼?」
「怎麼?我的診所, 我不能來?」
夏沛沒好氣道:「別太感動, 我就是來看看你死了沒。」
程宿嶼說:「嗯,快了。」
「……」
「臭小子真晦氣。」夏沛嘟噥著說。
不過看著這樣的程宿嶼, 他又不禁有些感慨物是人非。
時間過得可真快。
夏沛第一次見程宿嶼的時候,還是個剛拿到執業醫師資格證的菜鳥, 在花鳥市場前的巷子裡開了家小診所。
平時幾乎沒生意,最多就是老人帶小孩來配點感冒藥, 他掙幾個藥錢。
程宿嶼算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