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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詩微怔。
「既然不用考慮季霖了,你想去哪都可以。」
「……」
那天晚上,暴雨忽至,薄詩聽了一晚的雨聲,和枯葉被澆打的輕響,她在床邊呆坐了很久,看著通訊錄裡被自己置頂的那個名字,最後把它拖進了黑名單。
心裡也像是空了一塊。
第二天一早,薄詩打電話讓人來收拾行李。
陳媽在薄家工作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來這棟半山別墅。
她走進薄詩房間,給她收拾行李的時候,言語間還有些不捨:「小姐這次去多久啊,會回來嗎?」
「回來的。」
薄詩看著窗外,雨已經停了。
「陳媽,要是能把你帶去就好了,我可能吃不慣那邊的東西。」
「哎喲,小姐你啊……」
陳媽得了她這句話,心裡甜滋滋的,又有些心疼:「義大利那邊也不知道吃的什麼,我看那些披薩都跟大餅似的,一看就不好吃,到時候可別把我們小姐餓瘦了。」
薄詩笑了笑,「哪能啊。」
陳媽自言自語說也是,小姐那麼有錢,到哪兒過的不是好日子,實在吃不慣就去中餐廳,美美吃上一頓,可不能苦了自己。
薄詩說:「嗯。」
陳媽仔細收拾完她房間,轉頭又問薄詩衣帽間要不要整理,東西是全帶走呢,還是隻拿些應季的衣物。
「簡單拿點就行。」
陳媽說好,給薄詩疊衣服的時候,又忍不住開始嘮。
她這人年紀大了,話就有些多,關心的話總也說不完,叮囑了薄詩一通注意安全的話,又聊起了薄詩之前給她的唱片。
「小姐那些不要了的唱片,我都拿去家附近的唱片店賣了,老闆說有幾張還挺值錢的,給我算了個好價錢呢。」
薄詩興致缺缺,應了一聲,陳媽卻不放棄,眼睛還在看她。
「……」
在陳媽暗含期待的目光中,薄詩頓了頓,隨口問道:「賣了多少?」
「嗨呀,您肯定猜不到。」
陳媽如願等到了她想要的問題,滿意地挺了挺胸膛,用一種「自己很能談價格」的驕傲語氣說:「四百九十六,老闆給湊了個整,算了五百塊錢!」
薄詩笑了,陳媽還真是賣了個底價。
「行,挺好的。」她敷衍地誇道,「賣了個好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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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詩出國那天,只有陳秘書來為她送行,她瞞著所有朋友,連薄硯都沒有告訴。
走得這樣匆忙,是怕自己後悔。
——a市外灘的鬱金香開花了,她還沒來得及去看。
人這一生可以回頭看很多次,但不能總像十七歲時那樣天真。
薄詩選擇在這一年繼續她熠熠生輝的人生,並不意味著是對父親的妥協,實際上,在這場遺憾得能殺死人的舊夢中,她已經比原本預定的軌跡遲了五年。
年少荒唐的五年,大夢一場。
她從前瞻前顧後喜歡一個人,不得結果。現在薄詩回過頭來跌跌撞撞,去追她的夢。
二十三歲那年的生日,薄詩一個人在義大利度過。
異國的夏天很熱,這裡小鎮陽光,碧波盎然,綠意蔥蘢。
義大利瑰麗的百花大教堂,位於徐志摩筆下的「翡冷翠」,詩意的世界藝術之都。羅馬許願池附近的冰淇淋店裡,有柑橘味冰淇淋,沒有程宿嶼。
這一年,薄詩不再為喜歡一個人而流淚。
她的二十三歲,在喜歡的大提琴上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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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義大利度過的第三年,薄詩在米蘭迎來初雪。
路邊的咖啡店裡,她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