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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辦把他們交到我們隊,說是要他們來農村參加勞動改造,接受我們貧下中農的再教育,但教育歸教育,哪個娃兒不是娘生父母養的,他們也不容易,大老遠地從城裡跑到我們山旮旮裡來,人家把娃兒交到我們手上,我們總要對人家娃兒負責……」
想到當年之事,邵振洲的眼眸不由又閃了閃,估計長弓叔也沒有想到,他那次,不但把夏居雪交到了他的「手上」,而且還鬼使神差地交到了他的「心坎」裡。
而另一頭,不甘寂寞的邵振國,已經嘰裡咕嚕地向眾人轉述起了從囍娃兒那裡聽來的龍門陣。
「阿爺,阿爸阿媽,你們不曉得,囍娃兒說,今天他們在公社,還遇到兩個小流氓了呢,多虧了遇到我振洲哥……」
邵長弓家的小院裡,很快響起了幾聲咒罵聲,連往日裡最是慈眉善目的何改花,都忍不住嘟囔了兩句,而同一時間,囍娃兒家裡,陸大娘也在呸呸呸地咒罵羅老四二人。
第10章 特殊緣分
和邵振洲被邵長弓家留飯一樣,夏居雪也被陸大娘熱情地留了下來,同樣的,夏居南的飯盒裡,也有一份特意買給陸大娘家的辣椒炒肥腸。
有些事說起來也是緣分,夏家兄妹倆和陸大娘囍娃兒一家的友情就是如此。
三年前,夏居雪和另外的三男兩女被知青辦安排到月灣隊下鄉,當時,隊裡尚未來得及建知青點,夏居雪就借住在了陸大娘家。
陸大娘是個寡婦,男人當年進山打獵時,不幸被野豬群攻擊,重傷不治走了,她好容易拉拔大兒子,給他娶了媳婦生了娃,眼見著就要拔開烏雲見青天,苦盡甘來了,兒子卻在給人蓋屋時,不小心從上頭摔下來,人還沒送到衛生院,就嚥了氣……
那年,小孫子囍娃兒才四歲。
兒媳還年輕,很快就走了下一家,原本,兒媳是想帶著囍娃兒走的,被陸大娘言辭拒絕了,畢竟,囍娃兒可是他們家唯一的命根根了呢,就這樣,祖孫倆開始了相依為命的日子……
也許是同病相憐吧,自從夏居南來了以後,囍娃兒這個平時裡最愛跟人抬槓、一身都是芒刺兒的犟驢娃兒,莫名地跟他一見如故,處得像兩兄弟似的。
用囍娃兒的話來說,「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聳聳毛兄弟夥了!」
也因此,常年守寡的陸大娘,雖然養成了一副潑辣嚴厲的性子,為人十分要強,但待夏家姐弟倆,卻如自家後輩一般隨和親香,所以,這會兒聽到他們被人欺負了,那罵聲幹殼雷一樣直上幹雲霄,恨不得讓羅老四吳大褲衩兩人立馬去死一死。
「……兩個豬狗不如的東西,還以為家裡三代貧農,就保險了,我呸,站不穩階級立場,盡學那資產階級的歪作風,老孃一樣能讓他們好看!布思大隊是嗎,等下回趕場,看老孃不殺將過去,打爛他二人身上的夜壺,濺他們一身的屎尿臭,再把他們一口吞了,細細嚼爛……」
陸大娘一邊罵,一邊還不忘勸夏家姐弟倆多吃點,猛給他們碗裡夾雞蛋,勸他們多吃。
「老話說得好,人生在世,條條蛇都咬人,烏梢蛇不咬人也嚇人,那些個肚子裡一團壞水的傢伙,就是如此,最是欺軟怕硬!你們姐弟兩個,就是太廋筋筋了,一看就是好欺負的,那不長眼的壞種見了,自然就忍不住想咬你一口,嚇你一嚇!所以,你們就要多吃點,吃得多了,這身子骨就壯了,人家見了想上來咬,也要掂量掂量,這手還沒伸到跟前,是不是大耳光子就扇過去了……」
囍娃兒看著他阿奶只顧著給夏居南姐弟倆夾菜,也不羨慕嫉妒,自己美滋滋地吃了一大口辣椒炒豬腸,一邊被辣得不停吸溜嘴,一邊滿嘴油汪汪地附和他阿奶說的話。
「我阿奶說得對,能吃是福,吃得多,身體才壯實,幹活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