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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只是每日多了幾個點讚,評論和分享,到後面愈演愈烈,杜牧之那個預設亂碼名的小帳號都已經多了幾萬個follow,杜牧之拿著手機,左看看右看看,終於換了個名字,也把預設的頭像給改了。
那頭像是上一年的夏天,同樣是在大提頓山腳下,拍下的另一面。
長雲連襟,悠悠鋪散在絳紫色的晚天裡。夕陽的餘暉懶懶地漫開在天際線,不緊不慢地透破薄雲引出碎金把連天的山線給模糊了去。山頂的谷峰各處依然墜著零星白玉,全都打碎了把山色都給推到山腳的泥土上,向近處蔓延,又堆了滿眼赤裸裸的青綠染著山色一點點氤在來人的眼裡,老舊的牧場圍欄在晚風中招揚著破舊的布帆偷偷遮住了自己的眼,還悄悄露出一條縫來偷看。杜牧之和晏淮左就站在這山前相擁,在藍色傍晚裡落下了一道濕漉漉的長吻。
杜牧之總會望著這個頭像出神。
一切都開始慢慢好了起來。席捲了數月的大風暴終於要散去,儘管已是入了冬季,但降雪反而變得少些了。受《雪山集》的影響,普提斯小鎮多了很多訂單,鎮子上的農產品加工廠上的機器沒日沒夜地發出令人欣喜的叫聲。可以預見的是,捱過這一年的冬,來年會有大批的遊客湧入這裡,杜牧之已然能聽到冰融落水的聲音,春天,就要來了。
儘管還是艱難,但鎮子上的人明顯要比前幾個月鬆快了不少,自釀的糙酒撒滿了每一寸的土地上,有時興起載歌載舞,杜牧之也能跟著嘗到不少人傢俬釀的的好酒。
「嘿!杜!」老鎮長把一套登山裝備備好了送給杜牧之,在他眼裡,杜牧之早就成了這個小鎮上的一份子。
「小心點,估計這山上的熊也差不多冬眠剛睡醒,正餓著呢!不過它們都懶洋洋地,一般也不會傷人,但萬事總有意外呢?帶上這把獵槍,要是真遇見不長眼的就一槍射爆它的腦袋!」老鎮長用手微微比了比開槍的動作,嘴裡「pia」的發出一聲,笑著把獵槍一併遞了過去。
「就在山上待一兩天,看點想看的,拍點想拍的就下來。」杜牧之笑了笑,空氣裡那獨屬於山野的土腥木香味兒越來越濃厚,一次又一次勾引著他往山的更深處進發。
「當然,當然。」鎮長樂不可支。
揮了揮手,踏著登山靴,杜牧之朝著老鎮長道著再會。
我走著來時的每一步,我將去向屬於我們的歸途。
山腳下的溫度已經升破了零點,那一層厚被子終於被直射的日光融化,長草終於爭了氣,可以把被壓彎的腰身直了起來。被掩埋了一季,如今敗黃一片,唯獨從根部生起了春綠。大概再過一些日子,又會綠回來了。不過這都不要緊,杜牧之尋了一塊不算太濕的地兒,擦了擦雪水,和晏淮左並排躺了下來。
河流間生起的風揉過,杜牧之沒來得及剪的發被輕輕拂在了額前,可能吹斷了一根,吹到晏淮左的發端糾結在一起。
「我最近過得還挺不錯的,原本還擔心鎮子要熬不過去了,沒想到學著你拍一拍旅途照片發在網上居然也火了,村子裡多了不少的訂單,開春就都要好起來了,我現在也算是個小半個網紅了呢。」杜牧之隨手摘下一根草含在嘴裡,輕輕地吹著,滿天的雲全都撞進了他的眼裡。「當然比不過你,這一年你倒是沒發動態,搞得我都不知道你在幹什麼。神神秘秘地。」
那雲又飄進了晏淮左的眼睛裡,他滿臉笑意對著杜牧之豎了個拇指。
「一年多沒見了,你怎麼樣了呢?」杜牧之側過身子,手肘撐著頭,吸了滿肚子沾著泥濘的青草香氣。
晏淮左輕輕點了點頭,隨手扯下一把野草朝著杜牧之就是一扔。杜牧之被草撓得睜不開眼,閉眼之際,他聽見晏淮左告訴他,就要好起來了。
「都挺好就行。其實我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