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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之從沒有告訴過自己母親關於性向,關於整個大學和畢業為什麼從來不談及女朋友和婚姻的問題,或許察覺到了,或許沒有察覺,但母親總會將這個問題歸結於她和父親失敗的婚姻上,這更是讓杜牧之難受。他不敢想,換作是自己的母親跪倒在面前,哭著哀求,自己又該如何自處呢?
分明,是他杜牧之把晏淮左架到了不仁不義之境,不忠不孝之地,他不能這麼自私。
我愛你的每一刻,我都會學著用以後的每一分每一秒來忘記。
不告而別。
杜牧之沒有表現得太過悲傷,面上一直都是風輕雲淡的。他慢騰騰地整理著自己東西,其實也不多,他一向不多事兒,所有的行李一個中號的旅行箱就能填滿,衣服物品一件一件的放進去,也是把心裡一點一點挖空,他正在慢慢擦去自己和晏淮左生活在一起的痕跡。早晨的時候,如同往常一樣,他還是會去從前的那家豆漿店,要上一碗熬得濃濃的老豆汁兒,聞著臭,不過他被晏淮左帶著喝得早就習慣了這種味道,一碗下肚,化開在腹中又是一股子酸澀的味道。
他還笑著和老闆說了聲再見,只是告別了又一個人。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別離才是人生的常態,他早就習慣。
這世上當然還有杜牧之的去處,去吧,去懷俄明的山裡吧。
飛機上,杜牧之遙遙地望著雲層,窗外都好像變成了愛人的臉。
「i was ttg kda ed to beg one you loved」
我走過了我們來時的每一步,我去向了沒有你的歸途。
「嘿,費爾德!我回來啦!我還給你帶了你最愛的威士忌。」杜牧之剛想敲門去喊,門就被開啟了。
是費蒙,幾年不見他長得跟自己的父親也越來越像,變得成熟穩重多了。
「杜,好久不見,我們都很想你!」一個大大的擁抱,杜牧之愣了愣,才輕輕拍了拍費蒙的背。
「你父親呢?」
「父親已經上個星期剛剛過世了,你來得正好,明天我們給他舉辦葬禮。」費蒙苦笑著搖了搖頭。
杜牧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安慰著費蒙,「別太傷心了,你母親還得靠你呢,莉莉呢,我想去見見她。」
「進來吧,母親看見你一定會開心的,你能來參加葬禮父親也一定很高興。」
莉莉正窩在費爾德給她搭的室內小搖椅上小寐,費蒙走了過去,輕輕地喊了自己的母親一聲,「媽,杜回來了。」
「哦,我親愛的杜,能再次看到你我真的是很開心,感謝上帝。」莉莉睜開眼,看見了杜牧之,微微一笑,起身牽著她坐到沙發上。
「不用太擔心我,相遇與離別,生老病死,到了我這個年紀都看得明白了。我和費爾德也一起走過了大半輩子,沒什麼遺憾了。只不過杜,我看著你,我卻覺得你並不開心。」
「您沒事兒就太好了哈哈哈哈,本來是我要安慰您的,怎麼還反過來了。當然不會很開心,沒想到,幾年前的那次告別居然是我和老費見的最後一面。」
兩個人都風輕雲淡。
「哈哈,人生不就是這樣嗎,世事無常,所以更得珍惜眼前的人。」莉莉拍了拍杜牧之的背,似乎意有所指。
「行啦,你趕緊去歇歇吧,從中國來懷俄明也挺遠的,明天還請你一定參加費爾德的葬禮,他會很開心的。」
「一定。」杜牧之點了點頭。
老鎮長已經去世了,哪一次喝酒他和別人起了衝突,回到家腦出血送了醫院還是沒挺過來。晚上杜牧之聽費爾德鎮長的小兒子費蒙講起來,才知道是那個老流氓口無遮攔,老父親為了維護莉莉暴脾氣蹭一下上來,六十好幾的人像個血氣方剛的年輕小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