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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弟子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捲土重來,杜牧在題烏江亭裡這麼寫,但那樣就折了西楚霸王的名了,就不是他了。」杜牧之朝著立山碑上望,也感慨。
「杜郎。」晏淮左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杜郎俊賞。」
「鬧呢。」杜牧之聽出來了晏淮左在調笑自己,手往他屁股上一拍,「走著。我以前也沒和你說過,我太姥姥姓孫,這裡曾有一戶孫家大院兒,當年太姥一家就住在這裡。」
「這麼說你們家祖上還是個地主?」晏淮左挪移,哪隻杜牧之居然點了點頭,半是慨嘆,「土革的時候不是打地主嗎,內會兒就被打下去分田地了,只是聽家裡人說起,以前太姥出門都要帶十幾號丫鬟伺候,妥妥的封建殘餘了。」
「小晏子給老爺請安。」晏淮左樂了,手握拳一撐地,左膝半彎頂在地上。
「平身。」杜牧之沒好氣地說著,輕輕踢了晏淮左一腳。
「如果我們在那個年代豈不是要被揪鬥?」晏淮左慢慢站起身,笑眯眯地看著杜牧之。杜牧之略略思索了一下,好像是這個道理。
「那我可能會被逐出家門。」
「如果真的是這樣,你願意放下榮華富貴和我私奔嗎?」晏淮左突然收了笑,問道。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彼此,風起天闌,一直到眼睛都被風吹得幹酸,杜牧之才搖了搖頭。
「我不會和你走,因為還有我的母親。」杜牧之頓了頓,低垂著頭,又吞遲遲地接著說,「不過我再也不會知愛恨了。」
是這個答案,晏淮左自己能想得到的,換了他也是一樣。只是難免,心底有些酸澀,踢了踢路旁的小石子兒就全然發洩了出去,小石子滾到泥裡,酸了一地。
「怎麼突然扯那麼遠,快跟我來吧,往前面走繞過去就能到戲馬臺的正門了。」杜牧之拍了拍晏淮左,拉著他向前走去。
圍著戲馬臺而建的是一眾古宅民宿,都是晚清時期的建築,青瓦堤石,後設井字窗洞左右各一,朱戶墨漆,兩豎門柱撐著一穹戶顱,牌匾橫立,刻著義忠氣節四個鎏金大字,房屋主人早已不在,後世人又拉下兩副對聯,高掛著幾矗燈籠立喜。
「進去迎著的是餘家大院兒,具體是哪一戶早就不得而知了,旁邊抵著的是張家大院,兩家捱得近,說不定當年還有鄰裡的姻親。至於別的人家,更是早就破落,這麼多年斷壁殘垣早就被拆了建了新樓。」杜牧之正帶著晏淮左從進園的一處上坡往上走,而晏淮左則微微有些皺著眉頭看著林立兩側的商戶。
「坑人的居多,我也懶得說好話,都是盯著外地人的荷包要搶過去,但你也別嫌,小販大都是這附近常住的老人,出來討口飯吃也不容易,兩處古玩店裡賣的東西看看就好,別當真。」杜牧之搖了搖頭,朝晏淮左解釋著。
「你沒有覺得太擠了嗎?」晏淮左問,杜牧之當然懂他是什麼意思,四周摩登聳立,偏偏獨留這麼屁大點兒的古建築地方夾在中間,太逼仄。
「市政規劃做的不盡如人意,不過也怪不了他們,這個地方自古打了多少戰爭了,尤其是最近的一場淮海戰役,萬裡焦土,能留下這一塊兒地方已經算是不容易了,你來的時候市中心那裡不是正在大修路嗎?」
晏淮左點了點頭,當時杜牧之就和他堵在路上,動輒幾臺大挖掘機攔了最繁華擁擠的一段兒路,聽杜牧之說起才知道已經修了好幾個年頭了,到底是效率太差還是怎麼樣的他也沒深究,這會兒杜牧之倒向他解釋起來。
「聽說本來是想建一個汙水處理系統的,偏偏剛一動工就挖到了一處楚宮,修地鐵也是,徐州的地鐵比南京挖地深太多,修得也久,這是座城上城,指不定挖到哪就崛了人家的宮殿,上次修得這麼麻煩的還是西安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