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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寒光讓馮真真哆嗦了一下,戰戰兢兢地報出了幾個名字,但沒說與她的恩怨。
傅琛:「四哥,這幾個人我聽說過的。他們一直跟著吳雲清混,叫阿城的那個還是吳雲清的乾兒子。」
「吳雲清還在琴洲?」
「在。這幾天他來跟大小姐談點事。」
風予安蹙眉。吳雲清和雲涓是莫逆之交。吳雲清的事業能做大做強少不了雲涓的鼎力相助。
風予安雖然交際廣泛,但從沒想過與吳雲清做朋友,這並非是他看不清出身低微的吳雲清。風予安的朋友有上流社會的精英,也有普普通通的市井小民。對他而言,只要意氣相投,他很樂意與人交友。他不喜歡吳雲清,只是出於純粹的,天然的厭惡。
玉笛要做清宮手術,風予安陪著她。待得做完了,醫生開了些藥,她吃了便沉沉睡去。不知不覺時間已跳到了十二點。風予安凝視妻子柔和的面容,方才卸下了穩重的面具,心裡瘋狂拉扯的情緒慢慢浮在臉上。
雖然從指標來看期望不大,但夫妻二人還是對這一胎抱了希望。前段時間風予安路過一些母嬰店還駐足看了好一陣。店裡的老闆娘笑吟吟地問他是不是快有孩子了,是男是女。風予安臉上微微發燙,說妻子剛懷孕不久,沒那麼早。
老闆娘給他遞了名片,又與他聊了很久。她也是個母親,家中有三個寶貝,生孩子可吃了不少苦頭。
說到最後,她竟然眼角有淚花,「為他生那麼多孩子有什麼用?他還不是一樣惱我,煩我,指責我這個不好那個不好。晚上回來一掀開被子就睡,安慰是沒有的,吵架時比誰都起勁。你說男人有什麼良心?」
風予安不過是隨便走進一家母嬰店,卻意外地聽到了訴苦。但他個性溫和,向來不埋怨人家,掏出了紙巾給老闆娘擦了眼淚。
「所以啊,你要做個有良心的男人,永遠記得女人在婚姻裡做出的犧牲。罷了,跟你說你也不懂,你們男人都是婚姻的受益者。」
在車上,他忽然想到老闆娘這句話,心情像暴風雨前化不開的烏雲。
終究是沒能好好保護她。
吳雲清在琴洲的幽蘭區有一棟別墅,在近代曾是某國一個大使的住宅。幽蘭區因為背靠鹿鼎山和鹿見湖,環境清幽,從上世紀開始就是富人聚集的地方。能在幽蘭區有房子的富人在琴洲絕對屬於「老錢」。就連風家的祖宅也在這裡。
唯獨吳雲清是個例外,他不是「老錢」,但與「老錢」的風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勞斯萊斯開了進去,白衣黑褲的女管家親自出來迎接。吳雲清是港城人,後來偷渡來琴洲,跟著義父胡魏永在琴洲混出了名頭。他如今年紀大了,身上還帶著上世紀港派的作風,家中的每個傭人都是他的同鄉,都會說一口流利的粵語。
風予安婉拒了管家的引路和傅琛的跟隨,獨自上了三樓去找吳雲清。
走廊兩邊都是房間,點著泛紅的燈光,悽厲又詭異。風予安沒換鞋,沒鋪地毯的木地板上,足音清脆。
他大踏步來到書房門前,門把手上的銀質獅獸,威風凜凜地張著嘴巴。
風予安冷笑一下。就憑吳雲清竟然敢用獅子作為裝飾,在他眼裡,吳雲清充其量就是隻獅子狗罷了。
那扇門後的吳雲清似有察覺,叫人開啟了門。
室內飄出淡淡的檀香之氣,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地毯,他踩了上去,聲音就消弭於無形。落地窗前站了一個高大的男人,燈光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形,氣質沉靜寧鬱。即便用風予安挑剔的眼光來看,吳雲清都談得上是個俊美的男人。他膚色略微黝黑,左臉頰有一道長長的傷疤,不知是在哪場鬥毆的「紀念品」。男人身量很高,足足有一米八七,此時站在窗前,眼神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