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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許的不是讓任喻解開心結的願望嗎,怎麼解開的是自己。
「任喻。」方應理聲音沉沉地喊他的名字,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是心裡那一點明確的東西又被歌聲衝散了,再聚攏不起來,沙流光了,只剩下掌紋裡那一點粗糙的灰。
他最後只好說:「我好像也不喜歡冬天了。」
作者有話說:
新年快樂。祝願每一位常歡愉,身體健,解心結。
第44章 羞辱
翌日天有一點陰,像是要下雨。本來夏天也是緬甸的雨季,說下就要下的,不能指望日日晴空。
兩個人用婁裕透過郵戳排查出的地址摸到了廖修明的工廠,在市郊的一個偏僻的村鎮外,這個工廠本身就像一個小,佔地廣闊,食堂宿舍一應俱全,人員進出都需要經過崗亭的檢查才能放行。
任喻和方應理在附近的小山上用望遠鏡隱蔽地觀察了兩天——工廠七點半準時會響上工鈴,從宿舍裡湧出來的人,重新湧進靠西側紅磚砌起來的矮平房裡,中午十二點放飯,人潮又從紅磚房裡湧進食堂,下午六點休息,晚上有時候有放風和娛樂活動,比如所有人穿著一樣的制服,整整齊齊坐在操場上看電影。大部分人是從來不進出的,只有個別負責採買或其他任務的人才有出入的許可權,像某種軍事化的封閉管理。
「總不會是在造jun火吧?」任喻放下望遠鏡,說出了這個大膽的想法。
方應理搖了搖頭:「造jun火對原料的需求是很大的,比如製造彈頭需要覆銅鋼,還需要火藥,但你看,幾乎沒有大型貨運進出。」
然後兩個人雙雙沉默下來,這種程度的管理,很難進去,更難以獲得更多的資訊。
「好吧。」最後是任喻打破沉默,「至少我們排除了一個錯誤選項。」
他起身把望遠鏡重新裝回背包裡,奮力抬腿將沾滿泥濘的靴子從土裡拔出來。昨夜山上剛下過雨,空氣裡滿是泥土的腥氣和草木清冽的氣味,濕度的增加也加劇了體感的悶熱。
「老實說,知道廖修明沒有那麼瘋狂,我算是鬆了一口氣。」任喻笑起來,他這個人總是這樣,擅長讓氣氛變得輕鬆,「等我們吃飽再來想辦法,我要餓死了。」
兩個人就往山下走,方應理指著西面問:「那是佛塔嗎?」
「嗯。」因為逆著光,任喻抬眼再次對著那個遙遙矗立的暗影確認,「大約是功德塔什麼的。」
這邊離瑞基那寺不遠。虔誠的佛教徒會在周邊修建佛塔,刻石雕或者鍍金,有的裝上風鈴,風吹過時就會發出清脆又空靈的脆響,每響一次都算是替他們進行了一次祈禱。
「佛真的會看見嗎?」吆吆
「什麼?」任喻正在專心致志下坡,思路一下斷了。
「善與惡……」方應理想了想說,「眾生苦這些吧。」
任喻沒來得及回答,不遠處傳來的說話聲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聽說你很會用舌頭。」一個年輕的男聲粗鄙地說,說的是漢話,但似乎不是母語,發音挺蹩腳,周圍伴隨此起彼伏的大笑,「阿閔,你用舌頭給我係好鞋帶我就放你走。」
再悄聲走近幾步,透過林木的間隙,終於可以看清聲音的來源。前兩天在碼頭救下的那個少年被兩個差不多大的男孩壓在地上,他一側臉頰陷進泥水裡,不停地掙扎,而面前的男孩身量要更高一些,他穿著白色的背心,腳上甩著鞋帶,用骯髒的鞋尖抵著阿閔的發頂,一下一下嘲弄似地踢著。
這是一場以多欺少的霸凌。
任喻側頭,將揹包反手扔給方應理:「你看,這不就看到了。」
誰是佛,自己是佛。自己看到,就是佛看到。
恍然他在回答他剛才的問題,方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