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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場記喊出那句「action!」,除了片場佈置好的法庭中央,其餘所有燈光都應聲滅下,正式開始年後的第一次拍攝。
面前的鏡頭轉向了一條空曠的走道,一個穿著囚服的男人,腳上拖著鐵鏈,慢悠悠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鏡頭緩緩往上——男人臉色暗黃,雙唇蒼白無比,嘴角還有傷痕,眼窩深深凹陷下去,雙眼空洞無神……
是周嶼!他居然演被告!
和他平常神采飛揚的樣子完全不一樣,怪不得需要化特效妝。
而且腳上還有鐵鏈,一般是較為嚴重的刑事犯罪才會如此。
所以,吳白犯了什麼罪?
吳白表情淡漠,走進被告席,坐下之前,看了一眼觀眾席上的章以樂(餘思怡)。
王芷珍(白薇)法官,蹬著一雙黑色的高跟鞋走到臺階上,鏡頭同樣給了她走路的特寫。
「urt!」
所有人站了起來。
「審訊開始。」
王芷珍神色未改,翻動著手中的檔案。
秦然看了幾分鐘,感覺這場戲拍的應該不是第一次審訊,開庭喊的「urt」只是在補鏡頭,因為張浩宕和喬景曜都沒說幾句話,就直接進入到傳訊被告出庭這個環節。
也就是說,周嶼昨天背的詞是這裡的。
吳明志(喬景曜)站起來,一臉嚴肅,「被告,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出現在兇案現場?」
吳白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去找死者女兒。」
「找她做什麼?」
吳白將目光轉到章以樂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繼續回答:「我不想分手,於是去挽留她。」
吳明志步步緊逼,「你找到死者的女兒,她執意分手,你和她吵了起來。這一切都被死者看在眼裡,死者讓你不要糾纏她女兒,你覺得所有人都在阻止你們,你把心一橫,乾脆殺了死者一了百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每一句話都是那樣咄咄逼人。
魏川(張浩宕)慌得不行,不停翻著桌上的檔案,想要為吳白辯解什麼。
但他一著急,東西全都灑落在地,亂作一團。
身邊的師爺拉了拉他的袍子,朝他使了個眼色。
魏川恍然大悟,急忙站起來,「法官,我反對……」
然後卡住,又低頭看檔案,師爺遞了張紙條給他,魏川這才抬起頭,繼續說:「反對檢控官作出無理的推測!」
王芷珍抬頭,緩緩看向吳明志,「反對有效,檢控官請注意你的用詞。」
秦然看得抓緊了褲腿,心臟也揪在一起,這律師怎麼回事啊?
吳白被控的是殺人誒!連個「反對」都不會說?這案子交給他不完蛋了嗎?
她生氣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剛剛的樣子是不是叫入戲了?
明明是吳白,但她卻感覺就像是周嶼本人坐在那裡。
他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和魏川的緊張不同,吳白的情緒始終很穩定,就算吳明志用那麼嚴重的罪名指控他,他還是一樣,表情依舊冷淡。
問什麼答什麼,不為自己多辯解一句,彷彿早就知道這場審訊的結局。
吳明志繼續盤問,「被告,請你仔細回憶一下,離開兇案現場的時候是幾點鐘?離開之前發生了什麼?」
提到這件事,吳白閉上眼,似乎在回憶一件很痛苦的事,雙手也緊握成拳。
片刻後,他舒了一口氣,睜開眼睛,慢慢回憶。
「當晚八點半,我從ada章……也就是死者家裡離開。」
他哽住了,薄唇緊緊抿在一起,雙眼染上幾分頹然,「她和我說了很多話,一直在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