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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與人言的小小失落經年累月地堆積,愛著顧傾的蘇景是一刀直入心肺痛快放棄的,而愛著小易軒的那個小蘇景,他是被刀刀凌遲致死的。
連易軒遲來的保護和愛都讓他從骨髓深處掀起滔天的酸楚與委屈。
店裡人不多,但也不少。蘇景極力想讓自己顯得成熟自然,甚至說了句調侃的玩笑。
那句玩笑易軒沒接,因為察覺到了蘇景情緒的陷落。
蘇景便再也說不出第二句俏皮的話了。
他漸漸紅了眼眶,把手遞給易軒,撇嘴望著他,眼裡淚光閃爍。
「我現在想發火,快要忍不住了,」他把食指壓入易軒掌心,「快握住我的手讓我冷靜下來。」
攥住食指就不可以說傷人的話了,景寶會因為約定恃寵而驕,自然也會自覺遵守約定的。
易軒卻一點點把手退開了。
他起身,轉到跟蘇景同一側的位置,手繞到腦後攏住了蘇景的頭把人壓進了自己懷裡。
「不要冷靜,」他說,「對我發脾氣。吵我鬧我,冷戰或動手,多久都沒關係。」
「沒有用,但是……」易軒嗓音壓得很低,帶著極力壓制的哽咽,「對不起蘇景,對不起。」
第49章 那年夏天你走以後……
蘇景到最後也沒有忍心對他發脾氣。
年幼時蘇景像許多單親家庭的小孩一樣,無數次追問過自己的父親是誰。
蘇玉仙不願意讓蘇景過多地瞭解她的生活,藏著這份見不得光的心虛,她對蘇景的管教比正常家庭的父母要寬鬆許多,甚至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沒心沒肺散養式教育的母親,以此來削弱母子之間的維繫,好讓自己的秘密得以更加長久地掩藏下去。
少年時代的蘇景過著沒有人不羨慕的日子,聰明的頭腦,姣好的相貌,錦衣玉食的生活,對他沒有任何要求的母親,種種條件組合在一起,他幾乎想不到人生還有什麼可以追求的東西。
渾渾噩噩的惡魔小少爺撞見了目標清晰的少年易軒,易軒身上那股子明澈堅定強烈地吸引著蘇景,讓他忍不住想要向他靠近。
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像易軒那樣地活著才是有價值的人生。
他是蘇景少年時代的光,遠而冷,卻指引著方向,讓蘇景覺得經歷的酸楚都是該有的付出。
「說什麼傻話啊,」蘇景哭笑不得地捶了下他,「說到底是我自己那時候心態脆弱,心灰意冷地放棄了所有,不存在誰虧欠誰這一說。」
「你離開校園那天……」易軒沉了許久,很吃力地把情緒壓下去,「我翹了課。」
像是心靈感應,說不清道不明地,一整個早晨他都心緒不寧,總也坐不住。
撐過了兩節課還是沒有看到蘇景的身影,他再也壓不住煩躁,收了資料離開了大教室。
他坐在中排,沒有翹課的經驗,高高的個子毫無掩飾地猛站起來往教室外走。講臺上授課的老教授被這猖狂的學生鬧得頓住了話頭,介於易軒平時表現得太好,起身的動作又太過於理直氣壯,教授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不該批評他狂妄的作為。
易軒走了兩步才覺察到氛圍冷掉了,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行為叫翹課,站在那裡定了下,然後在兩百多個人的詫異目光中對講臺上的教授鞠了個躬。
「抱歉離開一下,會再跟您解釋,抱歉。」
說完徑直離開了課堂。
先是去了蘇景宿舍。
「看到你的床位空了。」易軒搖搖頭,「一下子就意識到不對。很鈍地疼,感覺心也好像跟著空了……」
「我去找導員,問了你家裡的情況。問不到,他說你以學不下去眼下的專業為由提出了退學,你的家庭資訊大概是被誰刻意消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