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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是死過人,就是夜夜鬧鬼小爺也得住進去跟她來個人鬼情未了。
女士倒沒有不接電話,語氣是不太開心了,但還算溫和。
「先前是我兒子住的……」她解釋。
蘇景好懸沒問出一句「您兒子是不是不在了?」,壓了壓,說了聲,「那為什麼要出租?」
「他回家來住嘛,就在家門口工作一個人孤苦伶仃地住在外面像什麼話。」女士說,「房子閒置下來壞得很快的,我就說給他租出去。」
蘇景嚥了口唾沫,感覺自己燒得好像更高了。
氣得。
這可是海市唉!全球數得上號的金融中心。
如果一個人年紀輕輕就可以住在市中心價值千萬的兩居室還被形容為「孤苦伶仃」的話……
那麼自己的生活簡直就只能被稱為騾馬跪族了。
蘇景又問了幾個問題,那位女士聽上去真的是個半點不在乎錢的闊太太,對租金什麼的也沒有個市場概念,純是為了以最快的速度把房子託付給個活人去打理,防止被蜘蛛拿去做了盤絲洞的。
「我不喜歡應付那麼多租客電話的,吵都吵死了,你能定的話我現在就叫阿姨把房子下架好了呀。」她說。
蘇景聽她家裡還聘著阿姨,愈發確定自己是運勢觸底反彈撞上土豪做慈善了,但還是理智地要求要先看房,「今天週四,我先給您押個定金到平臺,週末過去看房您看可以嗎?」
「定金不用了,我收款不太方便的,你留一下我助理的電話,姓孫,到時候他帶你過去看房子。」
「好的好的,那不打擾您了。」蘇景記下了女士報過來的號碼,備註了「南湖景助理孫先生」,存好號碼之後確認了一遍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電影播完,蘇景再次量了一遍體溫,37度6,高燒算不上,但確實傷精力。
他捲上被子去臥室,嘴裡沒味兒不想吃東西,沒有力氣做事情,睡卻睡不著,一個人乾巴巴地躺著。
醫書上說,人在生病的時候身體本能地要求大腦把對外發散的善意收回來集中精力休養自己,會變得或傷感或暴躁或自私。
蘇景感到傷感,沒有任何時刻比現在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孤單。
他忍了忍,還是沒能支撐住,取了床頭的小鑰匙開了衣櫃裡放著的一隻小木盒,從裡面取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原木小相框。
蘇景盯著照片上與自己神似的明艷女子,滑下來坐在地上撇嘴委屈地喊了聲「媽媽」,眼淚落下。
媽媽對不起,他們說你不好,景寶卻沒有替你說話。
他們說的是其他方面的事情,但你是個好媽媽。
媽媽,景寶好孤單。
你在的時候,景寶過得很幸福……
蘇景把相框一點點抱緊收進懷裡,頭埋在膝蓋上整個人蜷縮起來,縮成一顆小小的糰子。
他沒有親人在這世上了,戀人也走了,只留下這套遍佈回憶住在裡面如同凌遲又卻沒本事換掉的房子。
浮萍一樣地漂著,孤單單地捱著不知道會被帶向哪裡的日子。
前幾年顧傾陪著他,孤寂感來得沒有這麼赤裸,炙烤著靈魂燒著心,讓他在二十多歲的年紀提前感受了一波空巢老人的心境。
真的會慌,哪怕知道僅僅只有那麼萬分之一的可能,望著冰涼涼的房頂和窗外黑漆漆的夜,還是會忍不住地想:
如果夜裡高燒,有可能會暈倒,沒有人知道他不舒服,沒有人會關注他是否醒著,那麼就有可能一直這麼燒死過去,直到屍體傳出味道被鄰居舉報,再被人罵罵咧咧地蓋上白布抬出去,死了也被倒黴的街坊四鄰戳脊梁骨……
蘇景強行打斷不好的思緒站起身,親了親照片上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