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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很熱,可他需要邰星宇身上的溫度,讓他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
唐榆父親辦好手續回到病房門口時,就見唐榆抱著一個高個子男人,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姿勢格外親暱。
「見過你奶奶了?」
唐榆抬起頭:「嗯。」
「你爸爸這兩天在醫院照顧她,就去病房外打了個電話的功夫,她就從病床上摔下來了。」父親簡單地交代了兩句,停頓了一下又說,「這是命數。」
唐榆沒說話,他理智上也知道怪不了誰。
「你請假了嗎?」
唐榆垂眸:「還沒有,明天早上再給總監報備。」
「今晚就在這兒守夜,明天再準備葬禮。」父親瞥了邰星宇一眼,「這是你朋友?」
唐榆:「嗯,他開車送我過來的。」
父親沒再多問,推門進去了。
唐榆自然要留下守夜,他鬆開手,結束這個長達十幾分鐘的擁抱:「你去找個酒店住下吧,大晚上的不安全,明天天亮了再開車回去。」
邰星宇輕聲:「你打算在這邊待幾天?」
唐榆想了想:「不知道。少的話三天,多的話一週,我看總監準不準假。」
邰星宇問:「我走了的話,你怎麼回去?」
唐榆:「我坐飛機或者動車。」
邰星宇:「你帶身份證了嗎?」
唐榆在褲兜裡摸了一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把身份證這麼重要的東西忘記了:「……沒有。」
邰星宇本就打算留下來,只不過需要找個更合理的理由:「那我不走,等你走的時候,再和你一起回去。」
唐榆眼睛微微睜大:「會耽誤你工作的。我可以在網上找順風車……」
邰星宇:「我正好休年假,不耽誤。」
唐榆抿嘴,眼眶又泛起淚花,聲音嗡裡嗡氣:「謝謝。」
奶奶去世是家事,邰星宇一個外人不好在醫院待整晚,他就近找了家酒店入住,讓唐榆有事隨時給他打電話。
在守夜時,唐榆倒沒有和家裡人再發生衝突,他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等天亮。
第二天,他們開始著手準備葬禮、通知親朋好友。在奶奶生前房子門前的空地上搭了一個棚做靈堂,請了法師和樂隊。
陸續有人過來弔唁,談論往事。唐榆負責收隨禮錢,偶爾能聽兩句他所不知道的關於奶奶的過往。
作為一個大人,可以難過,可以哭泣,但不能無止境地任由情緒泛濫,更要打起精神來負責。
在葬禮上,他見到了很多許久沒有見過的人,聽了一遍又一遍的「節哀順變」。有的人活夠了歲數,見慣了生死,對於奶奶的去世很淡然,更關心唐榆和唐墨兩個小輩在哪兒工作、年薪多少、有沒有談戀愛。在爺爺去世的時候,唐榆經歷過一遍這樣的情境,當時他很生氣,覺得不尊重逝者,是不是長大就意味著變得冷漠。可現在,他有些理解了,甚至可以淡笑著禮貌地回答。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不過如此。
這三天過得很平靜,第三天早上,他們把奶奶送到火葬場,儀式結束,一個人徹底變成了一堆骨灰。
從殯儀館出來,唐榆的父親和伯伯撕開了平靜的假象,為了老房子的分配問題爭得不可開交。伯伯說他們家房貸車貸還沒還清,壓力很大,父親說唐墨談了女朋友,結婚需要買房需要錢。
唐榆在旁邊站著沒說話,被父親罵了:「你怎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唐榆想不然呢,總歸他是得不到一分錢的。
遺產問題一時半會談不攏,最後不歡而散。中午回家吃飯,唐榆將邰星宇也叫上了。
先前邰星宇託唐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