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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從霄愣住了,接著是顫慄,在他的腦子徹底消化這句話的含義之前,他的心先懂了。
「這不可怕嗎?」
程秋野懺悔般的輕言細語,呼吸是溫熱的霧氣,從嘴裡撥出去,很快就散盡。
理智冷靜的人也會在某個時刻爆發出強烈到病態的渴望,因為他剋制,所以懺悔。
「不可怕。」
黎從霄低頭,看他們倆在冷燈下交疊的影子,海浪聲很遙遠,抬眼他又看到遠處的海角上有個小鎮亮著燈,萬家燈火,在這深藍色的夜裡,那麼亮。
他說:「我是你的盔甲。」
這像誓言一樣,堅決又飽含詩意。
他轉過身,程秋野夾著煙的手在他的肩膀上,菸灰抖落,被風吹走了。
火點一瞬間亮的如同朝陽。
黎從霄抱住程秋野的腰,側臉放在他肩膀上,心變得柔順又開放。
他在心裡說:「你也是我的盔甲。」
連著拍了三天,楚若楓終於覺得夠了,三個人,兩個在撒狗糧,一個在抱怨狗糧難吃,但是呢,又愛拍照愛的不得了。
於是他把兩個人當成模特,指揮他們找感覺找鏡頭,擺姿勢,享受折磨模特拍照片的快感,彌補自己吃狗糧的酸楚心情。
到了最後,攝影師和模特都鬆了口氣。
假期還剩兩天的時候,程秋野和黎從霄回到倫敦的酒店房間裡。
剛開葷,緊接著就忙碌好幾天,每天同床共枕,剋制著不去碰觸,生怕一下子過了頭,耽誤事。
憋得抓心撓肝,也默契的不招惹彼此。
剋制,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壞處,但也是成年人的好處。
因為懂得剋制的人才能享受貪圖和沉迷,懂得眼神痴纏的奧秘。
所以此時關上房間門來,好像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只需一眼,空氣裡的氧氣助燃了他們之間的距離,釋放壓抑的情/欲。
分不清誰先動的手,反正到最後都是不分你我的連線在一起。
這哪是什麼蜜月旅行,除去拍照那幾天胡亂遊覽的地方,剩下的時間,他們要麼是在床上,要麼是在間歇。
說難忘,倒也難忘。
是不可為外人道的難忘。
最後一天,他們在酒店餐廳裡吃晚餐。
一個淺金頭髮英國男人走過來,很驚訝的壓低聲音:「lee!」
黎從霄抬起頭,不由挑眉:「derrick?」
42故人疑雲
derrick是黎從霄的高中和大學同學,研究生的時候又被分在一個導師手下。
他們認識超過十年。
derrick學中文也超過十年,但仍然很蹩腳,可能是因為沒去過中國,無法受環境薰陶。
他能聽懂中文,說起來就有點費勁。
晚餐加入了第三人,黎從霄把程秋野介紹給derrick。
他說:「y hband,rcheng」
有些詞,用中文說很羞恥,換種語言,就會很自然。
大概是因為中文語境很委婉,有很多可以替代的詞。
derrick的眉毛快要飛進髮際線,連著說了好幾個上帝,混雜著耶穌,基督,然後說:「lee,你結婚了!我們才多久沒聯絡!」
然後他看了看程秋野,用的是那種辨認和對照的眼神,然後他驚喜的問:「這就是照片上的那個人?」
黎從霄僵硬了一下,他悔恨,自己當時怎麼會對這個口無遮攔的傻大個說那麼多?都怪酒精!都怪年輕!
現在可怎麼解釋?
所謂說一個謊話就要用無數謊言來遮掩,時不時地就要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