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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秋野短暫的回憶了一下,他不喜歡回憶,特別是回憶中學那段時間,記憶混亂而不完整,讓他有種斷層的感覺,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所以他一般不回憶。
遠處的山脈在夜色下美麗的蜿蜒著,他看回黎從霄的臉。
「事情很簡單,我跟他不對路,他看我不順眼,有我在他永遠第二,我跟他同學四年,初中三年,高中一個學期。」
他淡淡的,「十七歲的時候我跟我姥姥說我喜歡男孩,她覺得我變態,打了我一頓,關進房間好幾天,那幾天下雨,我發高燒,她以為我裝病,結果拖成了腦膜炎,我差點死了,等我出院回學校的時候,發現她去學校找過老師。」
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神情有怔忪和無奈,「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總之全校都知道我喜歡男孩了。」
那之後,是朋友的背叛,對手的嘲笑,優秀學生的光環全部變成烏雲。
還有學校的勸退,母親把他帶走,轉校,一切才算平息。
慶幸十年前網路並不發達,再加上沒過半年同性婚姻法開始在全國試點執行,三年後,同性婚姻推廣到了全國,整個社會對同性戀的態度大為好轉。
程秋野那時候已經上了大學,已經決定獨身主義。
他跟那些初中同學再無聯絡,如果不是昨天偶遇,他根本不會想起周康平這個人。
這個人當初是最看不慣他的,程秋野懷疑就是他把那件事傳了出去,但沒有證據,不好斷言。
他不是沉湎於過去的人,說起往事來也是面無表情,但看黎從霄眉頭淺皺,動容心疼的表情,心裡溫暖了很多,他意識到原來提起那段時間,他是寒冷的。
「都過去了。」
男人眉心的懸針紋疏散又凝結,搖搖頭,「所以你獨身主義?」
程秋野的心顫抖了一下,像被微風吹動的樹,嘩啦啦樹葉一陣響。
黎從霄似乎有疏通他感情的能力。
「是。」他點點頭,說出從未對任何人說的話,「我不相信感情,也沒有多少感情。」
黎從霄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經受過人間冷漠的人,對感情總是會抱著戒備之心的,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這句話老生常談,沒有多少說服力,黎從霄悶悶的,如鯁在喉。
程秋野笑了一下,「最近開始相信這句話了。」
黎從霄抬起頭,發現他笑的有點像十年前的那個清晨,他忽然想到:沒有多少感情的人,是不會對感情失望的。
他挑挑眉,「你還討厭周康平嗎?」
「每次見他,他都能讓我重新討厭起來。」
「那你還答應去同學會?」
「盛情難卻。」程秋野說:「既然都請我了,我不去的話,他們還以為我混的多慘。」
「可以帶家屬嗎?」
程秋野默了一下,看著黎從霄狐狸一樣的鳳眼,「你想去?」
黎從霄伸手撐住自己的臉頰,誘惑說:「讓他們知道你男朋友有多好,有多喜歡你。」
簡稱秀恩愛。
程秋野被逗笑了,「你有多喜歡我?」
黎從霄得意的說:「總比你喜歡我多一些。」
如果碧海波浪泛起,他就是那陣慷慨的風。程秋野想。
他被喜歡的有點失措。
「快過來。」他說。
「?」
「難道現在不該親一下嗎?」
黎從霄揚唇露齒,眼睛彎起,一張俊臉笑的純粹,他站起來,走到程秋野這邊,把他拉起來,揚起下巴親親他的側臉。
他低聲在他耳邊說:「程秋野,你怪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