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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突然興起,然後將自己的想法用問句說出來。那是個通知,不容置喙的通知。
病房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燈光亮到刺眼。人一進醫院就不再像人,而像是砧板上魚肉。天花板白如新雪,我出不了聲,只能看著、聽著張明生說出那句話。
他笑著說:“於sir,嫁給我吧。”
我大腦瞬時宕機。病床前的電視正在播報新聞,主持人說,警方和法醫已經證實,因火災死於自己家中的那名警察,確實是意外死亡,而不是因為傳聞中的那個連環殺手沒有他殺痕跡,葬禮會在三天後舉行,也希望市民在為他惋惜的同時,減少驚慌和恐懼。
電視螢幕上,甚至有打了馬賽克的、我的私人生活照片。
於撫潮死了。
他的葬禮會在三天後舉行,那時,會有許多人來參加。
張明生也隨著我的眼神看向螢幕,極有耐心地等到主持人開啟下一個話題後,他轉過頭,看著我,笑眯眯地說:“於sir,看來你沒得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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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相遇 為何情仇互報”
十
沒有婚禮,沒有證件,我來到如今居住的別墅那天,張明生送給我了一枚戒指。他邊把戒指往我手指上套,邊說,有時候:“也應該適當地俗氣一點。”
我看著自己無名指上那顆豆大的翡翠,心想,有錢人的適當俗氣,我實在無福消受。
電梯裡,張明生站在我的身後,他的臉在對面的玻璃門上若隱若現,像一個無處不在的幽靈。我雖然仍未習慣這種被監視的生活,但也已經沒有精力去對抗,長久而漫長的折磨耗損了我,我坐在輪椅上,想著即將見面的李譯,渾身發虛,心跳咚咚作響。張明生剛剛當著我的面把槍揣進了口袋,假如我輕舉妄動,客廳沙發一定會染上一個人的血。
張明生很少說自己會做什麼,但只要說過,他就一定會做到。
下到一樓,叮咚一聲,門開啟了,張小元穿著天藍色的睡衣從遠處跑過來,到我們跟前時反而停住了腳,站得筆直,好像列隊歡迎一樣。阿海和阿山都當過兵,不管做什麼,背都挺得直刷刷的,近朱者赤,把張小元也帶得像童子軍。他的小臉皺巴著,眉毛淡淡兩豆,不太開心的樣子。
“怎麼了,”張明生淡淡地問,他不是在問小元,而是在問隨後趕過來的阿海。
阿海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遊戲打輸了。”
他為人忠誠有耐心,幾乎也算是十八樣武藝樣樣精通了,現在卻淪落到陪小男孩打遊戲的地步。大早起就打電玩,我本不該管,但難以抑制地,我還是對著他倆掃了一個眼刀。
張明生將我推出電梯間,輪椅輪子傳來嘩嘩的輕響,他說:“輸了也不要緊,晚上我陪你打。”
張小元沒有回答,他的眼睛和可可一樣,都圓溜溜的,只是他的眼睛更黑,像紫葡萄。他像第一次見我一樣,無聲地盯了我一會兒。我剛要開口,就見他忽然轉頭,噔噔噔跑走了。
這個家,沒幾個正常人。
客廳大致由黑白灰三種顏色組成,灰調和了黑白的決絕的界限,使光線柔和了不少。可可還在酣睡,柳媽就跑下來幫忙佈菜,見來了客人,阿山又嘴笨得不得了,她就幫著把人引進來,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聊了一會兒。
張明生推著走慢慢走進客廳,輪椅一駛上地毯,嘩啦聲就頓時啞了下來,柳媽看見我們來了,登時站了起來,手在圍裙上擦柔了兩下。一個寸發的男人坐在她對面,身穿牛仔外套,肩膀寬闊,脖頸修長,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柳媽站起來,有點不知所措。他躬身,跟著站了起來,然後隨著柳媽的眼神回頭。
那是李譯。他看起來很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