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買馬(第1/2 頁)
茅屋內部比外面看起來還小,牆角擱張簡陋的床板,就佔去了大半間屋子。
床板上靜靜躺著一人,巾帕覆額,看不清臉。
宋韞立在門口,盯著床板上動也不動一下的人,剛被撫平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阿妹捂著口鼻,做出躲避的姿態,“他要死啦,我不要進去啦!”她指向床板,朝宋韞努努嘴。
宋韞聽了阿妹這一句,雖知蠻人大多粗魯無禮,是生性如此,但仍忍不住動了怒,“胡說八道,他不會死!”
阿妹看宋韞雪一樣的面孔上浮起紅暈,像抹了胭脂一樣豔麗,眼睛登時發起直。
她不知宋韞在生氣,笑嘻嘻湊過來,伸手在宋韞腮邊摸了一把。
“哎呀,”她驚喜歡呼,“好滑。”
宋韞被她沒輕沒重的力道摸得一蹙眉,抬眼望著她登徒子似的呆樣,又好氣又好笑。
“哇,天女!”阿妹沒讀懂宋韞的氣極反笑,還以為她唇角翹起,是喜歡,一時忘乎所以,抬手想再摸一次。
宋韞簡直難以置信,不由瞪大眼睛,仰頭往後躲。
阿妹摸了個空,不高興地哼哼兩聲。
宋韞不願跟她沒完沒了地糾纏下去,一腳邁進茅屋,回首看,她果然不敢跟著走進來。
阿妹這次終於看懂了宋韞眼裡的挑釁,哼一聲扭頭跑開。
她一走,宋韞鬆口氣,快步奔到床板邊。
揭下蓋在那人額上的巾帕一瞧,果然是陳衛理。
眼下他滿面通紅,喘息粗重,憔悴得厲害。
她用手背碰碰他額頭,登時被那灼人熱度燙得縮回手。
宋韞顧不得冷,攥著已變溫熱的帕子跑到外面,抓把雪搓了搓,返回重新敷在陳衛理額頭。
茅屋內連個取暖的火盆都沒有,被窩裡,他的身體是熱的,手卻冰涼。
宋韞跪坐在他身側,無力地替他揉搓手指。
怎麼辦?
她一直是被照顧的那一個,從沒有照顧過別人。
更別說照顧病人。
“昭陽,快跑。”
突然,他乾裂的唇角嚅動著吐出一句話。
宋韞怔住。
“你兄長昨晚喊了一夜‘昭陽快跑’,我和阿妹都奇怪,大晚上哪來的朝陽,原來他口中的昭陽是你呀?”
這家的男主人神出鬼沒,忽在宋韞背後現身。
宋韞用袖子胡亂蹭掉臉上淚水,再給陳衛理掖好被角,站起來轉過身:“老人家,您能賣匹馬給我麼?”
老人聞言,連連搖頭,“馬是我家的寶貝,不賣的,不賣的。”
宋韞將手伸進衣領,摸到頸間珠串,流連地用食指拂過,終於狠狠心往下一拽。
脖間刺痛,她渾然不覺,遞掌過去:“老人家,這塊玉牌價值連城,換了錢,您能買下十間馬場。”
老人滿面狐疑,湊近來看。
一塊通體碧綠的玉牌靜靜躺在小女郎白嫩掌心中。
玉牌晶瑩通透,再不識貨的山裡人,也能看出是塊好東西。
宋韞看他表情鬆動,趁熱打鐵:“除了玉牌,鏈子上的小米珠,也能換錢。您是我和兄長的救命恩人,我不會讓您吃虧。”
老人盯著玉牌上的人像凸起,問:“這是什麼人?”
“觀音菩薩,”宋韞拎著鏈子叫他看,儘量簡明向他解釋,“是保佑平安的神仙。”
她沒見過自己的母妃。
父皇告訴她,這塊玉牌是母妃在得知有孕時,親自選料、親自監工,親自請浴佛寺大師開過光的寶物。
她對母妃所有的想象都在這塊玉牌上了。
可陳衛理為她當盡了身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