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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間,傅西庭看到臨走前,姜疏寧的笑臉。
「這就是我想做的事。」姜疏寧一字一頓,意味莫名有些苦澀艱難,「沒有你的生活。」
「……」
話音落,燃到最後的火星子燒到傅西庭的手。
不知道是被菸頭燙到,還是被姜疏寧的話重重刺傷,傅西庭的指尖痙攣般的蜷縮起來。
他抬起酸澀的眼,情緒平靜地問了最後一遍:「這麼長時間,你對我就沒有過半點真心是嗎?」
姜疏寧:「對不起。」
聽清她誠懇的道歉,傅西庭倏然有些想笑。
這麼久的執著都是笑話。
少年時趙悅卿總是教他,要對喜歡的女生好點,再好點,好到她離不開你。可長大後第一次對人好,還是搞砸了。
過去所有的親密片段出現在眼前。
最後只剩一句對不起。
傅西庭心如止水,扯了扯嘴角,連笑都變得僵硬:「行。」
「……」
手裡的仙女棒早已燃盡,只剩下光禿禿的黑色鋼絲。
言盡於此,卻沒人先掛電話。
身後傳來陣陣驚喜的尖叫,傅西庭側目,在余光中發覺,空曠的視野裡閃過大片流星。
近三十年來最大的一場雙子座流星雨,在今晚達到最高點。
密密麻麻的線條飛逝而過。
傅西庭垂下眼,耳邊是快門聲與旁人電話中的深情告白,越是喧囂的場景,越顯得他寂寥。
趙悅卿教會他怎麼對他愛的人好。
卻沒能告訴他,該怎麼去愛不愛他的人。
於是在多年難得一見的奇景下,傅西庭失去了他的愛人。
盯著遠處山丘,傅西庭難以紓解的情緒緩慢退散,風將他額前的頭髮吹得凌亂。喉結上下滑動,他在嘈雜的環境下剋制著陰鬱開口:「我不會再找你。」
「……」
「姜疏寧,你最好祈禱,這輩子別再落進我手裡。」
-
臨城國際機場。
結束通話電話後,姜疏寧一如預想中那樣無波無瀾。她又在候機大廳坐了會兒,等時間差不多,起身去了安檢口。
把一切處理妥當,她找到自己的位置。
靠窗的地方很有安全感。
起飛前,她要了條毯子蓋在身上,旁邊是哭鬧不止的小孩,可姜疏寧一點兒也不覺得吵。
因為此時此刻,距離接到那通電話不過才兩個小時,她的腦海中始終迴蕩著傅西庭陰鷙又沙啞的聲音。
「姜疏寧,這輩子別再落進我手裡。」
他一定討厭自己到了極點。
飛機逐漸離開跑道,強烈的推背感襲來。
姜疏寧在一陣耳鳴中閉上眼。
或許是換了地方,這幾天姜疏寧在酒店睡得並不好。剛起飛沒多久,她戴上衛衣帽子與耳機,又將羽絨服拉鏈拉緊。
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姜疏寧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個,很深很荒謬的夢。
夢裡她不是黎家的女兒,沒有這樣拖後腿的母親,她跟傅西庭青梅竹馬。
她夢到,自己真的擁有很多很多的愛,不自卑、不怯懦。
他們也永遠相愛著。
直到在氣流顛簸中醒來,姜疏寧恍惚地睜開眼,旁邊的年輕女人怔愣地看著她。
四目相對。
女人抽出一張紙遞了過來:「別哭。」
姜疏寧摸了摸臉,才發現濕漉一片。
接過紙巾,她偏頭看向遮光板,耳機裡的歌曲突然被切換,放起一首好幾年前,姜疏寧十分喜歡的歌。
是蔡健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