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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不,你跟我一起上去吧。我室友不在。」她說完又有些後悔,找補道,「不過家裡比較亂 要不」
「走吧,不是剛做完衛生麼?」周嶺泉跨出半步,回頭調侃她。
梁傾嗔他一眼,做了個『請』的手勢,他便低低一笑,忽地又停下來,梁傾差點撞進他懷裡,他索性便回過身,虛虛半摟著她,往車尾箱那邊走。
她從未與他在外邊這樣親密過,抱著手臂,掙開些。
「差點忘了,給你帶了點禮物。過年嘛。」
周嶺泉開啟後尾箱,裡面是個禮盒,繁複的重工絲帶,祖母綠色的盒子,上面是一行法文。
「我表妹替我選的。」
梁傾摳著那絲帶邊,說:「可我沒給你準備禮物。」
周嶺泉又是剛剛那樣,半摟著,推著她往馬路那邊走,笑笑說:「倒也不需要這樣有來有往。」
這個移民城市在初六已早早恢復它的繁華,賣炒粉的三輪車,收攤的蔬菜販子,滾著箱子剛回的年輕人,拉起卷閘門的小賣部,買四十減五的水果店。
梁傾和他穿過這些人,這般肉貼肉地走著,心中忽地有種與他無關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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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傾知道他去慣了好地方,請他來自己這兒反而很是坦然。
周嶺泉在玄關處停了一會兒,很是認真地看了一眼,說:「還打掃得挺乾淨。」
「老房子了。不打掃勤快一點會有味道。」
梁傾先將那盒子放在地上,脫了鞋,才想起這兒沒有合適他的拖鞋,剛準備開口,他倒光著腳走了進來,饒有興致地四處打量一陣,又在餐桌旁抽開一張凳子,毫不客氣地落座。
那桌上玻璃果盤裡放著她下午剛買回來的青檸檬和橙子,淡淡的果香浮在涼夜裡。
梁傾只開了廊燈,給他洗了個玻璃杯倒水,走去陽臺開推拉門,一陣風灌進來,草木清森,寂寥的生命之味。
她要他稍等,自己拿了風筒在窗前側著身吹。
裡頭是暗的,反倒外面月光正盛,照出她一個含蓄的影子。
周嶺泉全然坐在暗處,覺得像在做夢,怕她再往前走,墜下去,不知怎的後背也出了汗。
「這兒樓間距近,難免有味道。」梁傾回過身對他說。
周嶺泉收回神,才聞到那空氣裡也有飯菜香,只說,「餓了,吃什麼。」
梁傾繞過他去冰箱檢視,回過頭問他:「也沒什麼回禮給你,不早了,要不別出去了,我隨便做點吃?」
周嶺泉卻沒答,也踱步過來。
梁傾以為他要看冰箱裡的菜色,便自覺讓開一點,卻又落進他熱乎乎的懷裡。
冰箱往外吐著涼氣,幾罐玻璃瓶的牛奶罐在櫃門上不規則地搖晃,老的樓不隔音,門外剛吃完飯的鄰居的孩子呼啦啦地往樓下跑,對面那一棟有人咿呀咿呀拉著胡琴,一年來都是同一首調子,哀哀的,又事不關己的。
梁傾似乎夾在兩個世界的縫隙裡,不斷下墜,一時警醒,一時沉迷。
呼吸全顛倒了,梁傾尚有一些清醒,周嶺泉吻她,她在愛憐和矜持間,推推他胳膊,說「進去罷。」
周嶺泉哼了一聲,將她抱起來,掂了掂,往房裡去。
進了門,他一頓,笑說,「怎麼還有蚊帳。」
「我怕蟲啊。」她困在他頸側,說。
話音還未落,便被他壞心地扔進帳子裡,她懼怕那種失重感,小聲叫了一聲,周嶺泉輕浮地笑,調侃說:「叫什麼。」
沒開燈,他們就著對面居民樓的燈光。
開了窗,那帳子一側被吹得揚起來,在牆上吐露風的形狀,一側又被壓在身下和身上 —— 小小小小的網眼,纏繞她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