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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我們念同一所初中。他到處吹噓。他對秀秀說,你也可以到處說啊,我又沒不讓你說,酒又不是我灌你的,party也是你自己要來的,你自己不嫌丟人就行。
我約他去打高爾夫,他揮桿,我站在離他很遠的地方,也揮桿,球打在他嘴巴上,他換了一口假牙齒。他沒有再吹噓過。秀秀沒有再去上過學。
秀秀說:「黃醫生比什麼田醫生,周醫生管用一點,起碼他不會給我發自己小叔子開的健身房的傳單!」
我笑了。她看我,問我:「許延宸,你還記得吧?「
我說:「我記得。」
秀秀說:「真的?「
我說:「當然是真的,他家裡三個姐姐,之前我不是和你說,我還在孫毓訂婚那晚遇到他了,他要回老家了,打算在那裡開一家健身房。」
秀秀說:「我是說你會主動想起他來嗎?比如我剛才提那個健身房的事,你有主動想起他來嗎?」
我說:「我記得我和他在一起過一陣。」我說,」分開都分開了,沒必要念念不忘吧?「
秀秀說:「你還是和孫毓在一起吧,你們倆都別到處禍害人了。
我說:「我禍害什麼人了?」
她說:「你知道嗎,展嘉到現在還沒男朋友,他說,他搞不清楚對人產生好感和愛情的區別了。」
我說:「我們現在幹嗎,要討論愛情嗎?」
「幹嗎不?」秀秀朝我努努下巴,問道:「你說說你喜歡過誰,愛過誰?「
我才要說話,她卻搶先說了:「數一晚上也數不過來吧!」
我說:「我喜歡你啊。」
她吐了吐舌頭:「我這麼美,是個人都喜歡我好不好?」
我嗤了聲。秀秀抬起手臂,在半空中做了個敲門的姿勢,說:「篤篤篤,愛情來敲門了,我就去開啟門,你猜我看到誰?」
我說:「誰?」
「我看到你,嚇死我了,但是不是的,不是你,你是避難所,你不是愛情,你偽裝成愛情,你是來騙我的。」秀秀說。
我說:「黃醫生幫你分析出來的?」我黯然,」你不喜歡我嗎?我們青梅竹馬這麼多年,我有點難過。「
「哎呀,業皓文!」秀秀剜了我一眼,「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她又說:「這種話題讓你媽聽到又要教訓我們了,什麼愛情不愛情的,你們就不能關心點別的事嗎?就不能不要這麼庸俗嗎?非洲發大水死了幾萬人,好可憐啊!以色列打仗,那麼多小孩無家可歸!你們還在這裡討論什麼愛情!愛不到會死嗎?一輩子沒愛過,會死嗎?」
我笑了:「你去學表演吧。」
秀秀說:「人生這齣戲,我演得還不夠啊?」
她的眼睛忽而一眯,彈彈菸灰,接著說:」但是給我們看《安娜卡列尼娜》的是她,給我們看《簡·愛》的也是她,還有《夢》,最可怕是還給我們看《一簾幽夢》和什麼《玫瑰的故事》。「
我說:「她的意識比較超前,不拿小孩當小孩,拿小孩當成人。」
秀秀說:「她想做一個與眾不同的母親,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她微笑:「好庸俗的夢想!」
她看我,問我:「我這麼說她,你會生氣嗎?」
我搖頭,她說:「你都不會生氣……」她笑了笑,轉過頭,不看我了,目光又遠了,好像在找她的家。她說話的聲音變得很輕,很細。
「蜀雪和我說,一物降一物,他覺得我和孫毓是你命中的兩個剋星,你對我們,好像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樣子。」秀秀嘴角翹起來,眼睛彎起來,「我覺得你對我多的是辦法嘛!」
她忽然抱住我,說:「業皓文,我愛你,你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