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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他們別墅一間廁所的抽屜裡拿走了一面隨身的小鏡子。鏡子賣不出什麼價錢,我送給一個在路上偶然撞見的,個頭和我差不多,一邊臉上有酒窩的男孩兒了。
我在客廳找到了蜀雪,他喝得爛醉,喊不醒,身子發沉,我費了番功夫才把他抗起來,拖著他往外走。我試著叫車,可荒郊野嶺的,根本叫不到。我坐在別墅外面的臺階上點了根煙,給盒盒發訊息求助,蜀雪躺在我邊上,頭枕著我的大腿,我打字打到一半,他翻了個身,眼看要滾下臺階,我趕緊拉住他的衣領,他乾嘔了聲,吐了出來。吐的時候,他算恢復了些神智,問我,我們在哪裡。我說,別墅門口,唉,叫不到車,我正給盒盒發訊息,看他能不能叫輛車過來接我們。我說:「他估計還在睡覺。」
蜀雪嘰裡咕嚕地說了句什麼,我沒聽清,拿衣服擦了擦他的嘴巴,湊近了問他:「你說什麼?」
蜀雪把他的手機塞給我,我一看,手機正在撥號。他打給一個叫催命鬼的人。
電話很快通了,對方餵了一聲,我聽出來了,這個催命鬼是業皓文。我想笑,業皓文又餵了一聲,蜀雪沒聲了,又睡死了過去。我只好硬著頭皮拿起手機和催命鬼說電話。
我嘿嘿笑:「業老闆,不好意思啊,一大早的,打擾了。欸,我先申明啊,是蜀雪打擾的,不是我打擾的啊!」
「他又喝醉了?」業皓文問。
我乾笑,業皓文倒好聲好氣地,沒多問什麼,叫我發個定位過去。我發過去了,掛了電話,把蜀雪抱起來,讓他靠在我身上好好睡。
四十分鐘後,業皓文開著他的大奔來了。
我們兩個把蜀雪弄上車,我和蜀雪坐後排,業皓文開車,大清老早的,還是工作日,我挺不好意思的,我也沒想到他真的會來。我沒遇到過這樣的客人。我和業皓文說:「業老闆,真不好意思,不耽誤您的事吧?」
業皓文和和氣氣地說:「沒事。」他從後視鏡裡看了看我們,「安全帶扣一下吧。」
我點點頭,給蜀雪扣上安全帶,自己也扣好了安全帶,坐得筆直。蜀雪歪在我身上,又開始嘰裡咕嚕說我聽不清楚話,大約是覺得安全帶束縛了,不舒服,自己解開了,歪去另外一邊,腦袋靠在車門上。業皓文又看我們,我笑笑,拉過蜀雪,再要去給他扣安全帶,小聲和他說:「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啊。」
我還更小聲地說:「我們坐別人的順風車呢,給點面子。」
蜀雪嘀咕:「我想吐。」
我忙伸出雙手要去接,蜀雪反了下胃,乾嘔,沒吐出來,業皓文塞過來一個塑膠袋。我把塑膠袋掛在了蜀雪的耳朵上。蜀雪說:「業皓文,你別弄我,煩不煩?」
我趕緊捂住蜀雪的嘴,他要吐就吐吧,吐我手上我也沒有一句要罵的,我可不想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被人趕下車。好在蜀雪沒再說話了,兩眼緊閉,業皓文也沒說什麼,或許他沒聽到蜀雪的抱怨。外面風聲很大,好像要下雨。
車子開進市區後,業皓文問我:「你昨晚沒喝?」
我說:「蜀雪太受歡迎啦,他又不太會拒絕別人。」
業皓文說:「是不太會拒絕酒吧。」
我說:「他喝醉了就亂說話,都是亂說的,他自己也不記得,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說:「之前有一次,他非得找大象,說要看大象,要去動物園,還開始哭,說大象好慘,那麼大的大象被關在那麼小的籠子裡。結果醒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我和他說,他還反問我,說,我可憐大象什麼啊?嘿,你說,我哪兒知道他可憐大象什麼啊!」
業皓文問:「後來去動物園了嗎?」
我說:「去了啊,和盒盒一塊兒去的,我受不了動物園那個味道。」我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