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章七十九(第1/3 頁)
喝酒是萬萬不可能的,言聿白語焉不詳,總之他滴酒不沾。
謝歲沒有強求,最後兩個人踱到了河邊楊柳堤上,一人手中捧一杯冰碗,坐在陰影裡滋溜滋溜吃冰。
畢竟是開在天牢門口的點心鋪子,吃起來果然比別地的冰屑都要涼上不少。端王謀逆,加之科舉舞弊兩案,牽連者眾,就算砍了一批人,還剩了不少得繼續審,故而門口人來來往往,全是刑部和大理寺的。
言聿白捧著竹筒做的杯子,食不知味,眼睛盯著來來往往的官員,目光中流露出幾l分羨慕。
“大理寺最近抓了不少人,如今朝中缺人,他們應當忙的厲害,大約要審到秋後了。”謝歲鼻尖浮上一層汗,他看著出神盯著天牢門口的言聿白,若有所思。
原文之中,言聿白此次科舉落榜,後來才重新中了狀元,只是如今陰差陽錯之下,將他被人替換卷子的案子查了出來,可惜如今還是裴珩的天下,他家裡又沒有什麼權勢,被吏部隨意塞了個位置。
但書裡寫,言聿白他就是入了大理寺,雖然是個溫溫和和的小書生,但在查案上卻格外敏銳,有一種天生的直覺。
謝歲扭頭看向天牢那黑洞洞的大門,一口咬碎口中最後一點碎冰,輕輕按住少年的肩,“天色不早了,再去別處逛逛?”
言聿白回神,他手裡的冰屑已經全化了,沒吃兩口。變成稀稀拉拉一竹筒水,糖水落在手上,黏黏膩膩。
有些心疼的將竹筒裡剩下的一點冰水喝了,言聿白滿懷歉意的看向謝歲,“不好意思,謝大人,我剛剛跑神了。”
“我也一樣。”謝歲起身,“你很喜歡大理寺?”
“倒也沒有特別喜歡。”言聿白走到河邊,將手泡在水裡清洗,“只是比較羨慕他們,聽說他們的俸祿都很高。”
謝歲:“………”
掐指一算,好像確實如此。
不比他們這些清水衙門,大理寺查案審理,牽扯者眾,還得全過各地跑,一旦碰到硬茬,很可能被殺人滅口,基本上屬於是提著腦袋吃飯。而且一旦碰到像現在這樣的大案,基本上是黑天昏地,幾l個月不能著家的調卷宗查東西。月例高是應該的。
謝歲:“你很缺錢?”
言聿白仰頭嘆了一口氣,“說來慚愧,我家中不太……嗯,不太和睦。如今只想能早些積攢些積蓄,好搬出去。”
不同於謝歲的家破人亡,言聿白他爹孃具在,一大家子,三代同堂,上有老下有小,浩浩蕩蕩幾l十口。
不過還不如全死了。
他是庶子,母親並不受寵,一直住在偏院裡,活的還不如一個丫鬟。他上面有一個兄長,下面還有三個弟妹,不過全部都是嫡出。他一個庶子在家裡過的本就是如履薄冰,更何況如今出了科舉的案子,算是徹底斷了他哥的官路。
家裡人是絕對不會反省的,只會怪他,怪他為什麼逃家,為什麼不死在外面,為什麼不幫著他親兄長圓謊。
他如今雖然有官位在身,但也只是一個小小的芝麻官,給家族帶不了什麼助益。父親因他被貶,心生埋怨,不管他,主母剋扣例銀,想著怎麼他趕出家門,生母讓他忍,可人都是有脾氣的,他在衙門裡被欺負,回家也被欺負,一天天的不是在捱罵,就是被擠兌的路上。
溫和如他,心中也難免生了一股惡氣。卻不知從何處舒展,只能盯著河邊清亮的水,恨不能將腦袋扎進去。
“可是金陵的房價太貴了,我如今每個月的例銀太低,租都租不起。”
言聿白嘆氣,兩眼空空蕩蕩,嘴裡不住呢喃,“為什麼這麼貴啊?按照我如今的月例,得不吃不喝一百年才能攢到一所宅子錢。”
“一百年……我都化成灰了!”
謝歲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