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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現在說這個太晚了,我都要畢業了……」
「不晚。」莊亦云打斷他,「只要你想學,就不會晚。」
顏延看著他,突然想起來他也是本科畢業後轉的專業,跨學科考取的藥學研究生。可是莊亦云是什麼人,他是高考狀元,北大學神,他這方面有可比性嗎?
莊亦云沒有就學習能力肯定或者否定他,他說了另一方面的問題。
「我認為最重要的是,你要確定這一次的選擇是相對成熟的。你對律師懷有樸素的職業理想,但是據我所知這一行也有許多不得已的現實,你能接受嗎?你的理想會不會在現實面前輕易被粉碎?」
顏延愣住,他沒想過,也沒真正接觸過,誰沒事去找律師打官司呀。
「那時候你再想重頭來過,不是時間或金錢的問題,更可怕的是信心受挫。顏延,所以我希望,做重大選擇之前,你要先堅定內心。」
心臟每一下都跳得很重,不是他們接吻時、相互撩撥時的心動,卻更觸動靈魂。顏延看著莊亦云,沒有了任何玩笑意味,認真聽著他的話,鄭重地思考。
他突然想問他當時是為什麼做的決定?想問,他就問了。他有種直覺,這時候無論問什麼,莊亦云都會包容他。
莊亦云意識到,他是在問自己從學醫轉到學藥。
他沉默了。
他想,顏延向他交心,他也不應該敷衍。
「我當時情緒控制能力太差,面對不了那麼多陌生的病患,上不了手術臺。」
顏延沒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答案,驚訝的表情全掛在臉上。
說出了第一句,再開口好像就沒太多阻滯了,莊亦云補充說:「我跟我媽關係很差,從小到大,她事無巨細都要過問,哪怕我上了大學,她依舊無限制地介入我的學習和生活,就連我……哪一天沒去自習室她都知道,她都要管。」
「她過強的控制慾讓我厭惡與人溝通,很容易情緒失控。那時候我的狀態很不穩定,所以決定轉去學藥,人際上更簡單。起心動念在這裡,也因為喜歡,在相對封閉的狀態下用十年、數十年去攻克一個難題,我很享受。」
儘管見識過,但這是顏延第一次聽他說。顏延不知道的是,這也是他第一次將有關他媽媽的事說出口,他從不與人提及,哪怕在當初被逼得最狠最難熬的時刻。
提及職業時,顏延看到了他的另一面,沉靜、堅定,是他捱得住歲月侵蝕的初心。
他平鋪直敘語氣尋常,顏延的心卻揪了起來。難以想像那是什麼樣的生活,無止境的逼冗。
半晌,他才把話接下去,問:「那我應該怎麼確定?」
「你想了解律師的工作嗎?」
「想。」
「好,我來聯絡。」
莊亦云說他去聯絡,很快就找了一位校友,是他在北大就讀時認識的。校友是法學專業的本碩,現在已經是一家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莊亦云請他幫忙,為顏延提供一個見習機會,時間不用長,也不需要出具實習證明之類的文書。對方很好奇,沒見過這種條件,一般都是不來上班只要證明。
莊亦云就當著顏延的面打的電話,能聽出來他和對方並不是像和柯銘誠這麼鐵的好友關係,但是莊亦云還是為他去找人幫忙了,把他這個專業毫不相關的大學生塞進律所見習。
聽著莊亦云有禮有節地與對方對話,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見習機會,顏延期待中帶點忐忑,暗搓搓地想,他不會給莊亦云丟臉吧。也不至於,真丟人他就說莊亦云是他舅舅的姨媽的大姑姐家的侄孫,總之遠房親戚,八竿子打不著的那種,對方幫他找實習只是心地善良助人為樂。
正這麼想著,就聽到莊亦云朝通話那頭的人說:「我什麼人?我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