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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災面前,人渺小如螻蟻。玉河村的神廟中也舉辦了簡單的祈禱儀式,廟中人山人海,各家各戶都希望分得福祉。
下午兩點,學校提前放學。寶珠嫌棄小麗和招娣走得太慢,先一步回了家。
狂風大作,細碎的雨點拍在臉上,像是刀片剮蹭,又疼又涼。
寶珠不知受了啥委屈,滿臉寫著哀怨,不像同學們一樣用書包遮住頭頂,迎頭沖回了家。
角門口,布簾子已經被收起,家中窗戶緊閉,破敗的門還用四根長木棍頂住,開了點小縫隙供人進出,裡外還擱了塊大石頭,以免夜間被狂風驟雨吹散架了去。
風拍打在門板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咿呀聲。
歡笑聲傳出,透過門縫看去,爹孃正不知和王嬸談些什麼,三人皆是笑容滿面。
爹孃笑得含蓄,王嬸則暴露了整張牙床,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狼外婆,蠢蠢欲動地要張開滿口的獠牙,將毫無所覺的兩個小紅帽給吞進肚中。
寶珠感覺右手手掌火辣辣得疼,王嬸的笑容像極了她的兩個老師。
玉河小學只有四名老師,兩名老師教一至三年級,另兩名老師教四至六年級。學校只設定兩門課程,語文和數學。幾個老師每天輪番在各個教室上課,空檔的時間,孩子們便自習。
教高年級的一名女老師兼任校長,以及每個年紀的班主任,也就是上次領寶珠回去見家長的那位。
今天收廢品的來學校了,寶珠在他打包提走的紙皮裡看到了班級的暑假作業,於是興奮地跑回了教室,和同學們報喜。
「老師把咱們的暑假作業都賣了啊!不會檢查了!」
結果接下來的自習才上了一半,寶珠便被喊去了辦公室。
語文老師翹著二郎腿,靠在皮質靠背椅上,雙手環胸,斜睨著寶珠,嘲諷道:「小小年紀不學好,在背後指摘老師,潑老師髒水?」
她濃妝艷抹,噴著刺鼻的香水,表情寫滿了刻薄。
數學老師的辦公桌和她挨著,在她的對面,她正撥弄著杯蓋,閒適又滿足地品著茶。
寶珠不明所以,求助地看向數學老師。
數學老師彷彿頭上長了眼,頭也不抬地說道:「做了錯事,就要勇敢承認。」
寶珠:「……」
語文老師:「今早是你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說我們老師收暑假作業就是為了賣錢的吧?」
寶珠震驚地看向二人,不知道是哪個小癟三,告假狀誣陷她嘞,她慌忙解釋道:「不是的,老師,我說的是我看到我們的暑假作業被賣了……」
寶珠的「了」字尚未出口,就被打斷了。
「還敢狡辯?!」語文老師冷哼了一聲,「你就在這站著,什麼時候願意承認錯誤了,什麼時候再回去上課。」
言畢,兩個老師各自有說有笑地談天,完全把杵在一旁的寶珠當做了空氣。
下課鈴一響,便有各年級的課代表抱著作業本來辦公室,看到寶珠被罰站,紛紛好奇地打量著她。
寶珠面紅耳赤,雙手緊握成拳,第一次體會到了屈辱。
上課鈴一響,數學老師就拿著教案出去了,語文老師似乎不急,隨手從桌上一大疊作業中抽出了一本批改,邊用紅筆劃了個大大的叉,邊指桑罵槐道:「學習搞不好,字又難看,差生就是差生,品行不端,一點可取之處都沒有。」
寶珠怒視向她,終於還是丟盔卸甲,不想再像個木頭樁子一樣在這丟人了,於是承認了「錯誤」。
語文老師拿出戒尺,重重地打了三下她的右手心,又陰陽怪氣地諷刺了幾句,這才一手抱著教案,一手拎著水杯,婀娜多姿地走了出去。
寶珠一聲不吭地跟在她身後走回了教室,對同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