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論標題音樂(第1/3 頁)
“標題音樂...可宏觀可具體的話題,很容易說上幾天幾夜...”範寧在四個單人沙發一組的某處落座,給自己斟了一杯西梅汁,嘗試著就它展開一些聯想。
“這個選題很有水平。”坐於他旁邊的盧·亞岱爾如此應和,隨後老調重彈,“範寧先生,你最近還有沒有什麼作品需要出版的,相比於上次的出價,我還可以增加一些預算…”
範寧驚歎於這個傢伙的執著:“我的確給你預留了一些作品,不過我們還是先聽聽紳士淑女們討論標題音樂吧。”
盧面露喜色:“向您的守約品性和藝術靈感致敬。”
“標題音樂”其實簡單說來,就是作曲者用某些具體文字做標題的嚴肅音樂作品,比如在範寧前世,維瓦爾第的小提琴協奏曲《四季》,貝多芬的第六號《田園交響曲》,柏遼茲的《幻想交響曲》。
與之相對的概念則是“非標題音樂”或“純音樂”,它們沒有配備具有指向性的說明,作品名往往直接是《第三交響曲》《第一小提琴協奏曲》《b小調鋼琴奏鳴曲》等。
值得注意的是,還有一些名稱耳熟能詳的作品並不是標題音樂,比如海頓的交響曲《驚愕》,貝多芬的鋼琴奏鳴曲《月光》《熱情》,這些標題是出版商或樂評家添上的,目的是對觀眾的想象力和欣賞思路做引導,也有一些商業成份的動機,它們實際上仍是“純音樂”範疇。
標題音樂的標題,必須要是作曲家親手所加,通俗來說就是隻認“官宣”,它是作品真正思想內容的概括,也是作曲家創作意圖的展示。
而且“標題音樂”和“純音樂”的區分,只針對器樂作品。聲樂作品由於本就包含內容明確的歌詞,不參與到這種區分之中。
這個世界的本格主義時期結束於新曆863年,以偉大的音樂大師吉爾列斯的逝世作為終結,從至此進入浪漫主義後,“標題音樂”一直都是當之無愧的熱議話題,大家圍繞“標題音樂”和“純音樂”的對錯得失,展開了長達半個世紀的爭論。
按照羅伊之前同範寧通氣的沙龍流程,此時先由幾位資深樂迷、文藝評論家或音樂學者作導言,這些導言論述邏輯相對更完整,相當於是意見領袖或權威人士,藉助沙龍平臺向社會輸出自己的理念觀點或研究成果。
但導言只是弱演講性質,與會者可以拒絕其觀點,選擇不聽,而與其他賓客交頭接耳,討論自己感興趣的內容,按照帝國沙龍文化的自由原則,這不認定為違反禮儀。
自己是發表導言的最後一位,與絃樂四重奏的首演相承接,等演出結束後,沙龍也就來到了下半場的自由討論兼社交環節。
在這個階段,人們徹底打散,三兩成群而聊,隨興加入,隨時退出,富有經驗的女主人往往會在他們靈活穿插,引導話題、蒐集觀點、推進社交,為最後結束時刻的總結尋找素材和啟發。
尚有小部分賓客未落座,在等待正題開始期間,範寧朝坐在自己對面沙發的小姑娘開口。“瓊,今天難得有這麼多點心,你為什麼不去拿?”
瓊仍然一直捏著譜子,似乎有點坐立不安:“只有二十多分鐘就要演出了,我不能吃太飽,不然可能會忘譜忘得更厲害。”
“尼西米小姐,那你剛剛在晚宴上吃飽了嗎?”盧此時發問。
“我吃挺節制的。”瓊哭喪著臉,“卡洛恩,我對你有一個想法,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接受…”
“哪方面的想法?”“哪方面的想法?”
範寧下意識問道,沒想到聲線和同時開口的希蘭重合在了一起。
“你先說可不可以接受。”
“你先說是什麼方面的想法。”範寧充滿警惕地堅持。
“就是能不能把你曲子的第二小提琴換成長笛?反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