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瑕玉人(第1/2 頁)
也許是擁有一個共同的秘密,又或是談佛論經的興致相投,自上次紅鷺飲血之後,千雪浪能感覺任逸絕的態度有所變化。
至於這變化是好是壞,千雪浪倒也說不上來。
如此又相安無事過了幾日,這日千雪浪調息不順,靜坐片刻便覺心緒難安,乾脆作罷,鞋子輕輕落地,自蒲團上站起身來,隔著屏風一望,竟不見任逸絕的影蹤。
兩人一個有傷在身,一個出關不順。
千雪浪性情冷淡,少有敘話,大半光陰都在調息。
任逸絕性子要比他愛熱鬧些,偶爾外出,也喜看書自娛消磨光陰,雪洞平素幾無響動,一時間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他外出時我竟一無所覺。’
千雪浪心中微有些訝異,面上仍是波瀾不驚,人雖不在,他也不急,只將紅鷺取來,到外頭舞刀。
待到心平一些,千雪浪又再回去打坐調息。
如此過了兩日,任逸絕仍未折返。
千雪浪未曾感應到有外客闖入,知曉任逸絕應無性命之憂,可今日應去靈池壓制魔氣,他斟酌片刻,還是決定外出尋找任逸絕。
這座雪山寒冷至極,少有活物,千雪浪找了半日,便很快在一處絕崖附近找到了任逸絕。
千雪浪身輕步穩,走起來倒如一陣微風帶過,絕無半分聲息,可任逸絕卻好似背後長了雙眼睛一般,笑道:“閣下今日怎麼來尋我了?”
“今日應去靈池。”千雪浪也不意外,“我答應鳳隱鳴要保你無恙。”
任逸絕側過臉來看了他一眼,收斂平日笑顏,看上去似隔得遠了,說話的腔調倒仍是輕輕柔柔的:“噢,原來是今日,在下倒忘了大事,不過既已錯過時辰,不妨將錯就錯,晚上一日再去靈池吧。”
千雪浪道:“這倒無妨。”
話雖說完,但千雪浪卻沒走的打算,二人相識時日縱短,可任逸絕做事極有條理,若非有什麼緣故,絕不會貿然失約。
不過,要問嗎?
千雪浪略有些遲疑。
倒是任逸絕察覺到他的異常,主動邀約道:“既閣下也有心偷閒片刻,不如一同坐在此處欣賞?”
“欣賞什麼?”
“自然是,欣賞美景。”
千雪浪的傷並不缺這片刻光陰,對於世間美景,也無執著,去留皆可隨心。
他思索片刻,還是選擇坐在了任逸絕的身旁。
任逸絕此人頗為古怪,他生得溫文儒雅,可這種柔和之下,似又有揮之不去的冷漠與疏離,又兼聰慧巧思,莫怪是個多情之人。
想來是雪洞清寒,苦修不易,過於憋悶了。
“你能從我眼前離開。”美景需耐心等待,千雪浪沉默片刻,見並不礙任逸絕的事,方才開口,“確實有去闖魔地的底氣。”
任逸絕隨口玩笑:“那時閣下並未睜眼啊。”
這雖是句趣話,但千雪浪仍認真對待:“對我而言,睜不睜眼並無差別。”
任逸絕一怔,笑意微斂:“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此間話了,千雪浪便不再開口,他並不在意任逸絕想看什麼景色,也無旁的話題多問,因此只能重歸沉默。
說話的這會兒功夫已近黃昏,夕陽銜山,照得山雪凝金,似遍地流沙。
不多時,天邊殘霞漸濃,紅日將墜,將附近的山石草木盡數染作殷紅血色。
再過一陣,銀河浸透明月水,清光自來,遠目雲間峭壁,只見紫雪綠煙,人靜景幽,一時無聲。
兩人在此一連坐了幾個時辰,到這會兒月色難移,任逸絕才終於說話:“我上山那日,心中還想是何等雅士,賞愛此地清幽,因此居住於此。”
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