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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學謙目光灼灼，作揖目送她。

待人走了，周學謙急急忙忙地同胡掌櫃道：&ldo;掌櫃，那字畫我暫時不取，一會兒再來。&rdo;

胡掌櫃斂起溫和的笑，拉住周學謙，道：&ldo;郎君可是要去追沈二姑娘？&rdo;

周學謙面色微紅，去到山上，他方知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輕輕&ldo;嗯&rdo;了一聲，道：&ldo;有些話要去交代一聲。&rdo;

胡掌櫃肅然勸道：&ldo;沈二姑娘待字閨中，清譽要緊，周郎君若真的尊重姑娘，自當保持君子之距，方才是君子之道。&rdo;

胡掌櫃是周學謙父親背靠大人的心腹，周學謙向來敬重他。

周學謙心道胡掌櫃怕是擔心自己舉業有礙，便保證道：&ldo;掌櫃所言甚是，晚輩絕無敢有過分之舉，鄉試之前，定當全心向考。&rdo;

胡掌櫃嘴角沉下，周學謙眼下可不像是能克製得住自己的人，他唯恐多說令人生疑，便放了周學謙去，卻還是留下了一句狠話：&ldo;郎君有自知之明甚好，倘或有所逾越壞了彼此名聲，只怕老爺再不會重用汝父。&rdo;

這話說得重了，周學謙皺了皺眉，再三保證：&ldo;自當謹遵先生之言。&rdo;

胡掌櫃點了點頭，再未多說，卻當即下樓交代了小二，便離了鋪子，家去傳信。

周學謙趕出去追上了沈清月。

沈家的馬車停在巷中，沈清月便往巷子裡去，周學謙追在她身後，叫住了她。

沈清月站在巷口轉身一看，眉眼彎彎，道：&ldo;表哥，你的字畫取了？什麼時候回寺廟？&rdo;

春葉垂首而立，巷外酒樓前有一進京趕考的窮書生正在吆喝著兜售字畫等物件，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周學謙離沈清月又幾步之遙，他笑吟吟地回她道：&ldo;還未取，等會兒就去取。與你說過話了，再回寺廟中。&rdo;

沈清月點了點頭，心想這樣說話到底不妥，雖說二人未曾舉止未有不當，叫人看見到底是有閒話，便微微低頭道：&ldo;表哥路上小心。&rdo;

周學謙眨眼直視著沈清月蒙紗的臉，道：&ldo;我知道。&rdo;他沉默了一會兒。

巷外穿粗布衣衫的書生忽拿起一柄扇子，走到周學謙跟前，欠身笑道：&ldo;郎君，買一把扇子，不貴，只要五文錢。&rdo;

周學謙當然不忍拂意，正要摸出幾個銅錢給他，臉色一變，發現錢袋子沒帶在身上。

沈清月眼眸抬起，眼見周學謙正為難，忽然想起來，上次在同心堂門口答應過他的話，便讓春葉拿出一錢銀子遞過去，笑道：&ldo;就當是我送給表哥的。&rdo;

周學謙漲紅的臉褪了紅，他笑逐顏開地接了銀子，全給了書生，接了扇子，他笑得像個孩子一樣開心，面色又爬上一些微紅，他握著扇柄，藏於懷中，又作揖道：&ldo;表妹路上小心。&rdo;

沈清月點一點頭，道：&ldo;嗯，知道了。&rdo;

周學謙轉身走了，沈清月叫來春葉，一道上了馬車回府。

周學謙在青石齋店小二的手裡取了字畫，回寺廟的路上忍不住把玩扇子，窮書生做的扇子以木為骨，雖不比沈正章手上那柄清雅，卻也很趁手，扇面潔淨，題了一行字，用墨汁隨意暈染出一朵高雅的蘭花。

最緊的是，這是沈清月送的。

周學謙一臉歡喜，待回了寺廟，沈正章問他：&ldo;你回了？路上遇到懷先沒有？&rdo;

周學謙一愣，許久才問道：&ldo;顧先生也下山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