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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學謙心口一緊，他沒想到沈家兩位長輩，就這樣朝著沈清月發難，絲毫不憐惜晚輩。那吳氏，還是表妹的繼母，還不知平常怎麼磋磨她的！

沈正章臉色有些難看。

顧淮若有所思地朝沈清月看過去，難怪她凡事都要算計，沈家內宅亂七八糟，她怕是迫不得已。

不過，他好像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她收拾蠢人。

倒是有趣得緊。

周夫人看著繡作上幾處針法，的確用像她們所說，有些地方修得簡單了些，她雖然不解，卻未懷疑沈清月的動機，只是溫聲問道：&ldo;月姐兒，這是何故？&rdo;

沈清月面色如常，從容道：&ldo;若是替姑姑新繡一副作品，繡羽毛之處，自然像二位繡娘說的那樣，要用刻鱗針法更為生動，可是這是叔祖母遺作，一切應當遵循老人家舊有針法，才是心存敬重，也未壞了姑姑對先人的一片思念之情。&rdo;

顧淮睫毛輕顫，果真如此，跟他料想一樣。

眾人聽著心頭一凜，沈清月思慮周到，說得入情入理，兩廂對比，不知道誰更刻意！

吳氏和趙氏不大自在地摸了摸茶杯，眼神都不敢往周夫人和沈清月那邊瞧。

周夫人嘴角掛著笑容，看了看繡品，又看向顧淮：&ldo;我瞧顧先生下筆似乎也未自作主張。&rdo;

顧淮點頭答話道：&ldo;是，因為晚輩心中所想……與沈二姑娘所言一致。&rdo;

沈清月捧著茶杯垂首，未來的顧閣老這是在誇她嗎？

他的嗓音一貫低沉微啞，像是含著砂礫說話，她的耳廓莫名發癢，耳朵尖都紅了微許。

第30章

沈清月尊敬逝者的體貼心思，很叫人心生好感，周夫人和周學謙等人都讚許地看向她。

吳氏與錢氏二人倒是有些不自在，不過吳氏很快便轉臉看著沈清月，企圖挽回自己的嫡母形象，笑道：&ldo;就知道月姐兒是存了一片孝心。&rdo;她又看向趙氏，譏諷道：&ldo;弟妹下次可不要冤枉了我家月姐兒！&rdo;

趙氏險些仰倒。

挑刺兒的話分明是吳氏帶來的繡師說的好嗎！

不知道誰想冤枉沈清月！

趙氏正要回嘴，周夫人皺了皺眉頭，不樂意這妯娌兩個在她這兒鬧將起來，便提高了聲音，看著沈清月笑道：&ldo;月姐兒，你幫了姑姑這麼大的忙，我倒不知道怎麼謝你才好。&rdo;

還不等沈清月回答，趙氏就嘴快道：&ldo;那不如問問月姐兒自己的意思。&rdo;

&ldo;……&rdo;

丫鬟春葉想造反捏死趙氏。

&ldo;……&rdo;

周夫人只想把這蠢婦給轟出去。

&ldo;……&rdo;

吳氏目露欣喜。

這下子好了，趙氏提都提了，周夫人便是想自己拿主意謝沈清月，反而不好開口，沈清月就更難開口，要多了是貪心，不要和故意少要又是矯揉造作。

沈正章與周學謙也憂愁地看著沈清月，不知道她會怎麼辦。

顧淮捏著茶杯，面色淡然，嘴角微抿了一下。

氣氛僵得化不開，但事已至此，周夫人只得笑問：&ldo;月姐兒可有什麼喜歡和想要的東西？&rdo;

除了看戲的兩位，所有人都替沈清月揪緊了心。

沈清月盈盈福身，婉約笑道：&ldo;聽說台州府海鮮豐盛，倒是不知道姑姑可有帶一些海貨到京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