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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的手生得頎長白皙，指尖瑩透乾淨，握住炭筆的一端，刀片在上頭輕輕推移削動。

見她看得認真，小少年問：&ldo;想學麼？&rdo;

她閒著也是閒著，點點頭說：&ldo;好啊。&rdo;

小少年：&ldo;嗯，那你坐過來一點。&rdo;

&ldo;噢。&rdo;她拉著椅子，想挪過去一點。可那椅子實在太大太礙事，她挪了幾次都沒找到合適的姿勢，索性從不坐了，從椅子起身。

她朝小少年那邊走了兩步，踮起腳尖，抬起屁股，利落地往他大腿一坐。

小少年：&ldo;……&rdo;

小少年渾身一滯，呆愣三秒，情緒複雜地開口：&ldo;我跟你很熟嗎？我允許你坐我腿上了嗎？&rdo;

她理直氣壯：&ldo;可是在家裡媽媽教我寫字的時候，我也是這麼坐她腿上的。&rdo;

小少年：&ldo;……&rdo;

小少年彷彿被她徹底折服，無話可說。

她一手拿著炭筆，一手拿著刀片，像模像樣地學著他剛才削筆的樣子，&ldo;是這樣嗎？&rdo;

小少年頓了頓，說：&ldo;錯了。&rdo;他手臂繞過她身側。她看見小少年的手捏住了她的。他的手也比她的大出很多，指節一根根硬朗有力，捏著她的像捏著一小團棉花。

他調整她手上動作，&ldo;用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捏筆，右手把刀放到筆上……&rdo;他細心教著，聲音也不由輕柔下來，&ldo;應該是筆動不是刀動。用左手大拇指抵住刀背，把筆往身體的方向拉……對，就是這樣……&rdo;

削完筆，小少年開始教她簡單的素描基礎。

小少年點了點紙張某處，&ldo;這裡，注意五官比例和透視關係，互相比較，然後再進行調整……&rdo;

她在他懷裡安靜乖巧地坐著，由著小少年捏著她的手，一筆一筆地輕輕落在紙上。那些看似雜亂無章的線條，很快地成形成狀。

她看著紙上大致勾勒出來人像雛形，好奇問：&ldo;大哥哥，你畫的是我麼？&rdo;

小少年挑眉，&ldo;你連自己都認不出來嗎？&rdo;

&ldo;……噢。&rdo;她吸吸鼻子，真誠地說，&ldo;我覺得你畫得挺好看的。你以後肯定可以成為一名很偉大的畫家的。&rdo;

&ldo;……&rdo;

也許是她誇獎得太過不留餘力和真誠，小少年的臉頰又是一紅。

他說：&ldo;我都說我將來得繼承公司了。&rdo;

她問：&ldo;繼承公司就不能當畫家了麼？&rdo;

小少年說：&ldo;至少不能做到心無旁騖。我爺爺，我父母，在他們那個位置上的人，有他們的苦衷。人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rdo;

&ldo;是這樣嗎……&rdo;她聽不太懂他說的，本能地問，&ldo;那我以後也得那樣嗎？&rdo;

&ldo;你可以。&rdo;小少年牽著她的手，一筆一劃地教她勾線，淡淡地說，&ldo;我去繼承公司，然後你去做你想做的事。&rdo;

她呆了呆，順著他的話低聲咕噥，&ldo;那我也要當個畫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