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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微微緩緩道完，環視四周，見所有人都怔然，淡淡一笑：&ldo;這首詩出自《浮士德》，相信大家都知道，作者是德國最偉大的文學家之一，歌德。&rdo;

她面向法官：&ldo;據我所知，被告方在校區剛舉辦過一場文學作品大賞，其中，歌德的作品展區人氣最高。&rdo;

&ldo;難道你要把訴訟人與世界級的大文豪相提並論嗎？&rdo;律師冷嘲，&ldo;他的作品，不過是一群從不穿衣服的女人罷了。&rdo;

鹿微微搖頭：&ldo;不，我只需要證明，歌德的作品沒有敗壞貴校的校風，就足以駁回被告方剛才的論點。&rdo;

她再次看向法官，神色認真的說道：&ldo;剛才，被告律師認為我當事人酗酒、亂交、私生活狼藉等不良品行侵害了他們的利益，並以此為由取消畫展。

那麼，我們是否可以就此得出結論‐‐想與被告方合作，必須道德高尚，否則就被視為違約，無權追責索賠？&rdo;

&ldo;我們不是衛道夫。&rdo;律師忍無可忍的站起身，&ldo;是訴訟人程吉先生的所作所為，太過挑戰常人的接受能力！&rdo;

&ldo;你們就是衛道夫！你們是一群過河拆橋的衛道夫！&rdo;

鹿微微氣勢凜然。

&ldo;你們看中了他作品中的藝術價值，卻摒棄他的人格和脾氣，無異於只索取雞蛋卻不要母雞！

你們讚美歌德！然而歌德一生女人無數，74歲還在瘋狂追求19歲的少女！

你們欣賞卡拉瓦喬！但他殺人犯法，是流氓！是賭徒！是臭名昭著的混蛋！

你們歌頌盧梭！偉大的思想家、哲學家，卻拋棄了自己的五個親生骨肉！

你們在學校裡還宣揚過哪些藝術家？你們為什麼不在每次展出之後開一場聲勢浩大的批判大會，以便維護好你們那脆弱得可憐的校風，避免學生們被藝術家荼毒？！！&rdo;

鹿微微直視著對方律師的眼睛，鋒芒逼人，&ldo;看過畢卡索的畫，會變得冷血無情嗎？聽過華格納的音樂，會變得專橫暴烈嗎？

藝術展現的魅力，來自於對感性的表達，這跟道德人品有什麼關係？！我念了一首歌德的詩，難道我就是個濫情的人嗎？！

用道德標準來逃避違約賠償，簡直是這世上最荒謬的詭辯！&rdo;

第93章 激出真火

律師難以接受：&ldo;怎……怎麼能把訴訟人跟那些藝術名人相比？&rdo;

&ldo;有何區別？&rdo;鹿微微冷聲質問，&ldo;因為程吉先生不如他們有名嗎？是不是隻要名氣足夠大，你們就可以忽視藝術創作者的人格品行？無所謂他是個流氓、惡棍、酒鬼、賭徒？

這個標準是誰定的？是律師你嗎？還是你身後的校方代表？又或者是貴校的廣大師生？&rdo;

聲聲逼問，律師被堵到啞口無言。

鹿微微重新看向法官，黑亮清澈的眼瞳裡透出堅定。

&ldo;法官大人，我不否認，程吉先生的品行令人不齒，但是這決不能成為對方攻訐的理由。

藝術作品往往與人格息息相關。歌德愛上了有未婚夫的少女，又將對方拋棄，才會湧現靈感，創作出《少年維特的煩惱》。晚年時期追求19歲少女無望，才會寫下最壯麗的詩篇《瑪麗溫泉的哀歌》。

肯定藝術作品，卻否定藝術創作者本身，還要對我當事人進行道德審判，這對我當事人來說是不公正的！&rdo;

&ldo;法官大人，畫展的舉辦地點在學校！&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