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十七,生死一線間 2(第1/2 頁)
葉家杭到達四季客棧後,安頓好阿孃,梳洗裝扮整齊,便迫不急待地出了門。
掌櫃的轉給他秦樂樂的信件,說她在吹花小築等他的訊息。他琢磨著要給心上人一個驚喜,決定親自去當送信使者。
深冬風寒,雲冷霜重,剛過申時,暮色已臨。
節日將到,孩子們蹦跳著放爆竹煙花,滿城的燈火將夜霧染成白晝,寒流被熱情化為烏有。
大街上車馬交馳,綵棚,舞場,歌館,酒樓,茶室,商鋪毗鄰,貨物充實,行人笑語喧譁,往來不絕。
宋人的奢靡享受之習他從北自南看多了,也不奇怪,只興奮地期盼著與分別已久的人兒早早重逢。
急切中不忘記拐到花市,購得一盆文竹和墨蘭,馨香幽色,掩在綠霧叢裡,如他倆對彼此的好,深藏在渾不在意的表相。
吹花小築月門緊閉,並無濃厚節日氣氛,暈淡柔和的燈光,隱約照見一派秀致與精巧。
正要抬手叫門,忽見有人徑直越牆而入,那柔婉輕盈的影子,常在他夢裡走來走去,令他無時難忘。
衝口而出的叫聲被生生地忍住:樂樂並非不知禮數,住在別人家宅,怎會如此橫衝直撞?難道她又有什麼謀劃?
他初來乍到,不知嶽霖從來不過年節,是以每到祭灶,便放僕從和暗衛回家。
此時的吹花小築別無他人,秦樂樂辦完事,知道情郎在等她歸來,為節省時間,便直接翻牆而過。
遠遠地望見瘦骨峻峋的太湖石旁,嶽霖淡白薄袍,獨坐在霜重露寒的花園,心念一動,悄悄繞至他背後,欲去蒙他雙眼。
誰料行到離他丈遠處,忽見黑影閃過,快若鬼魅,輕如煙霧,眨眼已到嶽霖身邊。
“三哥哥。”秦樂樂駭得大聲尖叫。
嶽霖聽她語音淒厲,下意識地飄身而起,喀嚓一聲,身下結實原木椅便被劈為兩段。
眼風過處,一個蒙面黑衣人正以疾風迅雷之勢向自己殺來,抬手相迎,不過三五招,已險象環生。
秦樂樂看不清兩人快如閃電的過招,衝將上去,手中繞指柔只管往黑影上刺。
那人似乎不想搭理她,身形微側,閒庭漫步般斜斜一揮,少女已覺森寒之氣勢不可當,如遇堅冰厚雪,被迫縮手撤劍。
嶽霖趁這瞬間空隙,將袖中煙信猛擲於地,幾道紅光沖天而起,下一瞬他已拔劍削向對方肩臂。
蒙面人卻不避不躲,左掌劃過半圈,內力生生拖偏匹練般雪亮的劍鋒,右掌同時變爪,抓向嶽霖頭頂。
嶽霖攸然後退,那人亦如影隨形,兩手成拳,雙風貫耳分襲他的兩側太陽穴。
拳未到,濤濤風聲已排山倒海地壓將過來,夾雜焦雷一般的炸響,傳至耳膜,嶽秦兩人都不由感到胸中氣息窒滯。
忽然,尖銳的骨哨聲劃過夜空。
葉家杭呼喚暗衛的鳴音,他怎會到了此處?秦樂樂聽得耳熟,來不及思索,再次揮動繞指柔,削向飄忽變幻的黑影。
蒙面人這次似乎些微焦躁,左掌併成劍指,在她素腕輕輕一彈,她的半邊身體,立即痠麻。
“唰”的一聲,平平削出的軟劍,不墜落地反而沖天而起,顯然是那人內力傳過所至。
這一照面讓秦樂樂魂飛天外:他的武功不知比鸚鵡老怪和灰鷓鴣強上多少!
驚駭中雙足飛起,直踢敵人小腹,嶽霖耳邊風聲稍減,矮身躲過那人右拳,急喝:“樂樂,不可。”
此人內功深不可測,秦樂樂與他相差太大,若真的踢上他,內力反彈,她輕者雙腿骨折,重則內臟受損。
話音未落,嶽霖衣袖拂過,長風流雲般捲起少女,一個燕子抄水飄出丈餘,他救人要緊,全不顧自己背心完全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