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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絳雪美艷的目光。

唐抒陽終於道：&ldo;你不是為他們傷心。&rdo;

心底一窒，我疑惑地側首看他一眼，復又看向前方，語聲淡淡：&ldo;莫非唐大哥也能看透別人你的心思？&rdo;

姑姑自縊，姑奶奶下落不明，我理當傷懷，而令我愈加傷懷的卻是方才的那一幕。

唐抒陽付之一笑：&ldo;那倒不是，只是端木小姐的心思，唐某尚能猜出一二。&rdo;

我冷嗤一聲，神色冷漠：&ldo;唐大哥如此費心，不累嗎？&rdo;

&ldo;或許吧！&rdo;他的嗓音低沉沉的，有些涼，恰如滑過指尖的晚風。他輕渺一嘆，&ldo;端木小姐心事重重，不再是之前我認識的那個端木小姐了。&rdo;

認定為夫君的思慕之人娶了最親近的姐姐，天朝驚變，娘親病重，親人離散，姐妹漸成水火之勢，一切的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令我猝不及防，我懷疑自己，竟能支撐至此。我不由得笑了，即便有點淒冷：&ldo;或許吧！&rdo;

噗嗤一聲，卻是兩種嗓音，卻是同一種語調，那是心有靈犀的慰然一笑，那是無奈的自我嘲諷。

唐抒陽邁步而去，留下一句隨風飄逝的溫軟話語：&ldo;到那邊走走吧！&rdo;

我跟在他後面緩步而行，全不理會身後悚然she來的數道目光。風搖樹梢，碧綠的葉子耳鬢廝磨、沙沙的響。晚風掠起他的黑髮，有些低調的張揚。

驚覺一道人影立在前面，我猛然頓住，幾乎撞上他的胸口；我心慌地後退兩步，臉頰一熱，低垂了頭，又覺此非我的錯，是他不聲不響地轉身不動，便抬首直視他，眉目寧和。

唐抒陽溫柔凝視我，唇邊笑意漸深：&ldo;之前的端木小姐依稀站在眼前！&rdo;

近在咫尺，他炙熱的氣息裊裊拂來，令我絲絲顫動。我卻不解，眼中無波無瀾：&ldo;唐大哥言行高深莫測，究竟有何見教？&rdo;

他沉沉低笑，笑聲朗如皎月，驚起樹梢的飛鳥、撲稜稜地飛掠而去。他笑道：&ldo;這就對了。找個鏡子照一下，你蹙眉的樣子甚是可怕。&rdo;

我擰起眉心，怒氣隱然發作，質問道：&ldo;我蹙眉的樣子很可怕？&rdo;

唐抒陽促狹地看我，含笑點頭。我的臉腮越發灼燙，瞪著他，眸色卻越來越冷。他頰邊的笑影愈顯深濃，似是嘲諷，又似調侃，復又沉聲道：&ldo;此時這等模樣更是令人驚駭。&rdo;

我揚起雙拳，朝他胸口打過去，卻不曾想，他任憑我的拳頭落在他的胸前，任憑我的慍怒發洩在他的身上‐‐本想他會抓住我的手腕，阻止我的兇悍。

越發覺得矯情，下手的力道便輕了許多，漸次頹喪地住手。一縷暈紅的笑意漫上雙頰，我頷首而下，腕上一緊，是他溫暖的五指。我輕輕一掙，不意間瞥見前方的斜處，一雙人影蕭蕭然站立於一棵樹下，柔軟髮絲飛舞輕揚，冷硬黑袍肅然微動，那張英氣的臉孔瀰漫著昏暗的暮色，容光模糊，不顯喜怒。

我冷然一笑，暗咬下唇，闔上眼睛，輕輕偎進眼前男子的胸膛，鼻端皆是他的溫熱氣息，眼底是他略微僵硬的手掌、撫上我的背。

煙花慢暗香（5）

我輕輕啟唇：&ldo;有點累了，借我靠一下！&rdo;

那是凌璇與唐容嘯天，假如這樣能讓他一心一意地對待凌璇，讓他傷心一次又有何妨？損毀自己清白又有何妨？

唐抒陽輕嘆一聲，極淡極淡的一聲嘆息，瞬間消失於沁涼的風中。驀然，他將我摟緊，嗓音低悶：&ldo;只要你累了，我都可以借你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