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1/2 頁)
王緗雲回家的第二天一大早苗青山出了門,貨棧和扎花廠都等著他去開工。
從孃家回來的王緗雲,由於心境的轉變,除了對丈夫苗青山前妻留下的倆娃更好外,她覺得畢定要一輩子跟嫂子苗李氏在一個鍋裡攪勺把,總不能因為懼怕她而敬而遠之,開始嘗試著接近她,關心她。
感覺到王緗雲變化的苗李氏,她那麼精明的個人,肯定也明白,也就不再過分的刁難她,語間也多了幾分溫柔,心情好時,也會到廚房幫忙做飯。
偶爾,也叫王緗雲去她的屋裡說些女人間的話,塞給王緗雲一半卷布或者幾包糕點糖果什麼的,說是讓她娘幾個嚐個新鮮。
一時妯娌間的關係處的倒也相對平和。
到了後來,苗李氏甚至不忌諱,當著王緗雲的面換衣服,露出滿是青色瘀血的身軀,對王緗雲數說她的委屈。
“我知道村裡都喊我母老虎,說我張揚跋扈,別看我白天風光,可有誰又知道我的苦處,晚上是咋熬的,靠掐,擰,來折磨自己,折騰不到的精疲力盡,如何能入睡,我害怕夜晚,害怕這無盡的夜裡,那種讓人慾罷不能的慾望,也許你會在心裡罵我是個蕩婦……”
“嫂子,快別這樣說,我哪能罵你,外人不明白你的艱難,我還能不明白你的艱難,畢竟你才三十來歲,正值精力旺盛,那不是一般的難熬。”王緗雲一臉同情地說道。
苗李氏拉著王緗雲的手摸著她那滿是淤青的身子動情地說:“妹子,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孃家哥把你擄來給老二填了房。”
“這是我的命,我沒怨恨過你。”王緗雲低頭咬著嘴唇輕聲說道。
要說她不怨恨眼前的嫂子苗李氏是假的,那是從根子上恨,恨不得撕碎她,是這個寡嫂打破了一個少女對美好婚姻的憧憬,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未來的男人身穿新郎的衣服,騎著大馬,用八抬大轎來迎娶她,屁股後跟一群吹鼓手,一路上吹吹打打,在熱鬧的鞭炮聲中來迎娶已經準備好做新娘的她,在親人的祝福聲中,踏上婚轎到了婆家,繁瑣的結婚儀式後,蒙著蓋頭羞紅臉的她,在羞澀而又緊張中,等待著被丈夫揭開蓋頭的那一刻……雖然她從未見過的那個跟她訂婚的男人,但聽家人說對方是個很不錯的小夥子,然而一切都被眼前這寡婦斷送了……
是這個狠毒的寡婦讓她的婚姻變得如此這般的不堪,把她強行搶來,用一家人的性命逼迫她,給一個剛剛死了老婆的男人填房,還要照看兩個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地娃,她一個弱女子為了顧全一家人的性命,不得不屈辱的接受這個現實,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個男人忠厚老實,對她特別好,知道心疼她,呵護她,一輩子能遇見一個對自己好的人不容易,這些對她一個普通女子來說就夠了,也許就像苗李氏說的這是她的命,她命裡沒那個期待許久地如意婚姻,只能給那個男人填房,想想這也許就是她最好的歸宿。
想到這些,王緗雲釋懷了,既然跟他過了,那不管多難,都要陪他渡過餘生,一定會對他好,對他的娃好。
苗李氏聽她這麼說,苦澀一笑道:“你認命也罷,恨我也罷,都無所謂,說實話我也恨我自己,恨苗家,恨我那個孃家,他們為了那塊破扁,想盡一切辦法拴住我,我想找個男人改嫁吧,那能丟心下棋跟琴……更不想讓人指著後背說我是個不守婦道的人。”
王緗雲明白,可恨之人也有可悲之處,寡婦難熬,她的苦,也只有她自己去受,再難熬她也得熬,其中的苦,也只有她自己去受,為了苗李兩家那塊光耀門楣的牌匾,這是她唯一的路,也是她的命,誰也幫不了她。”
王緗雲坐在一旁出來嘆口氣,除了安慰著她幾句,再別無它法。
“這都是命,哪有人,生來就事事如意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