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上次不算(第1/2 頁)
顧知行背脊繃得筆直,彷彿身體裡藏著一根無形的弦,隨時會因過度緊繃而斷裂。
月光從鮫紗簾隙中漏進來,如銀針般細碎地灑在他鼻樑上,勾勒出一道清冷的銀邊。
金絲楠木車壁隨著馬車的顛簸發出輕微的輕響,鎏金燈盞的光暈在他眼底明明滅滅,像是在黑暗中掙扎的微弱火光,卻壓不住他喉結細微的滾動。
他低低地說道:“當真不疼。”
沈今棠肩頭的金蝶披帛被夜風掀起,像是被風拂動的金羽,沉水香混著少女髮間清甜的氣息掠過他膝頭,帶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悸動。
她忽然側首,東珠步搖垂珠掃過他下頜,帶起細微的癢意,像是春日裡柳絮拂過肌膚。
“顧知行。”珠光映得她眼尾似沾了露水的桃花,聲音輕得像是呢喃,“你是不是喜歡我?”
銅鈴叮噹聲裡,少年耳尖驟然漫上血色,像是被誰不小心點染得緋紅。
他卻迎著那片瀲灩眸光挺直脊背,腰封上錯金銀螭紋硌著掌心,生疼。
他字字擲地有聲,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碎玉:“是。”
“我會娶你的。”
尾音未落,沈今棠忽然傾身,指尖堪堪停在他襟前半寸。
她眸中似有千重雲霧翻湧,聲音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娶我?”
她只是覺得有些好笑,問道:“你是世子,婚姻大事可不是兒戲。”
顧知行驟然抓住她欲收的手腕,動作快得像是捕捉飛蛾。
月白中衣下,他的肌理緊繃如弓弦,青筋微微凸起。
他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像是被逼到絕境的困獸:“我又不是太子,娶什麼人其實沒有那麼大的阻力。”
拇指無意識摩挲著她腕間紅痕,像是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獸,語氣卻愈發執拗:“即便有,事在人為,我不試試又怎麼能知道呢?”
“顧知行!”沈今棠突然抽手,披帛金線刮過他玉帶銙,發出細微的金屬摩擦聲。
她向後倚進暗影裡輕笑,鬢邊珍珠卻映出睫羽輕顫,像是被驚擾的蝶翼:“你倒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
少年突然欺身上前,沉香霎時盈滿呼吸,像是將她整個人都裹進了一片雲霧之中。
月光如瀑傾瀉而下,灑在他半邊臉上,一半明亮,一半陰影。
他聲音裹著血氣,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那又如何?”
沈今棠瞳孔微縮,忽覺膝上一沉。
顧知行竟單膝抵住錦墊,玄色蟒紋箭袖與她的月華裙裾糾纏在一起,像是墨染新雪。
他低頭時,喉結在月光下微微滾動,像是在吞嚥著什麼沉重的東西:“上次……不算。”
尾音消弭在相觸的唇間。
這次不再是莽撞的廝磨,他含著她的下唇輕輕廝磨,像是在描摹一件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卻又帶著一絲笨拙。
沈今棠攥著他衣襟的手指忽松忽緊,像是在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直到嚐到淡淡鐵鏽味。
原是顧知行咬破了自己舌尖。
“沈今棠……”喘息間他忽然退開半寸,玉冠歪斜露出幾縷亂髮。
他眼裡卻燒著執拗的火,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燒透:“你明明也不會,連換氣都不會。”
沈今棠猛地將他推回原位,指尖撫過嫣紅唇瓣,輕笑出聲:“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心中微微一動,像是被誰輕輕撥動了心絃,卻迅速斂去情緒。
馬車終於抵達長公主府。
夜色已深,府中一片寂靜,偶爾傳來夜風拂動樹葉的沙沙聲。
顧知行扶著沈今棠下了馬車,兩人並肩走進府中。
沈今棠的步伐沉